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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若黛玩累了,氣喘籲籲地坐下休息,玄池才走到她身邊,將鞋子遞給她。
“穿上吧,我們該走了。”
“去哪兒?”她歪著頭問他。
“送你回家,太久不歸你家人會著急的。”
“呀!我一晚上沒回去,蓁蓁和清山一定擔心死了!”
若黛慌忙套上鞋襪,她忽然想起來,這是在東海邊呢,離帝都可有幾百裏遠,坐馬車回去也得好多天。
“糟了,那個該死的妖道把我弄到這裏,我可怎麼回去呢?爹娘會不會以為我已經死了?”她急得團團轉,兩手拉住玄池衣袖,滿懷期望地望著他,“你能從妖道手上救了我,肯定比他厲害,你也會什麼騰雲駕霧、馮虛禦風之術是不是?能立刻送我回家嗎?”
“把這個吃了。”他取出一顆丹藥送到她嘴邊,若黛想也沒想就著他的手吃下去,舌尖不經意掃過他的手指,兩個人同時呆了一瞬,而後各自裝作若無其事地轉開臉。
吃了玄池的藥,若黛很快感覺到身輕體健,疲勞一掃而空,一口氣走十裏不費勁。她膚色蒼白,但剛跑動過,臉頰紅撲撲的,看上去很可愛,玄池心裏不由一動。
“跟我走吧。”他有些不敢看她,自她手中抽出袖子,轉身帶路。
若黛拿手冰了一下發燙的臉,忐忑不安地跟上,開始煩惱到家了該怎麼跟家裏人解釋失蹤這段時間的去向?
“道長,你知道那個無愔是什麼人嗎?”她不願稱呼他為國師,但以兩人現在的關係也不宜直呼他的名字,索性便叫他道長了。
“他曾是上清宮門人,不過心術不正,當初偷習禁術讓長者發現,已經被驅逐很多年,這些年在外麵造了不少孽。你怎麼會惹上他的?”玄池皺了皺眉,還好若黛體內有他的血,他能靠著這一點聯係找到她,否則落到無愔手裏,隻怕凶多吉少。
無愔雖不是好人,但被逐出師門後不曾打著上清宮的名號作惡,他們也不方便動手處理他。
“上清宮也有那麼壞的人?你們不管管嗎?他和人勾結刺殺皇上!被我給聽到了。”若黛氣憤不已,“他們還害得空嬋姑娘再也不能跳舞,加上昨晚那些死傷的無辜老百姓,讓他死一百次都不過分。”
“玄門中人不能幹預帝星,皇上氣運未盡,不是誰想刺殺就能刺殺得了的。無愔已經叛出師門,不算上清宮的弟子,我們管不了他。”玄池氣定神閑。各人有各人的天命,若是個個都去幹涉,這天下豈不亂套了?
況且他也沒那麼大能耐,隻一個方若黛,已經足夠讓如今的他焦頭爛額。
“你們管不了他,我就稟報給皇上,就算收拾不了那妖道,總要找到他的同夥治罪。”她握了握拳頭。
玄池啞然失笑:“他的同夥非同小可,你無憑無據,奈何不了他的,皇上也不會輕信於你。”
“這麼說你知道是誰?你是國師,你說的話皇上一定會相信,為什麼你不揭發他們?”若黛驚訝地瞪大眼。
“天地萬物有其運行的法則,修行之人雖說一定程度上可跳出這些法則之外,但凡人修行本已算逆天,再對世內之事強行插手,隻會自釀苦果。”
所以前世的玄池幹預她的命運,最後連自個兒都給搭了進去,至死也無怨無悔,情之一字當真可怕。
那個玄池,他一直是當做另一個人看待的,方若黛出現之前,他以為憑自己的修為足夠做到麵對她而波瀾不驚。卻沒料到,從第一次方準為女兒找到上清宮來時,他心裏已經起了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