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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手邊放著一隻錦盒和一封信,若黛走進她房裏,一眼便看到打開的錦盒裏的玉盒子。
“這是……”
“早上昌平公遣人送來的,黛黛,你倒是跟娘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若黛在安氏身邊坐下,拿過玉盒,不出意外裏麵是那根珠簪,“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難道那天晚上你失蹤跟他有關?”
若黛見娘親表情古怪,她自己也是分外茫然,拆開信,的的確確是顧峻的字跡,遣詞用句都是他所慣用的。
信的前部分全是對那天金玉滿堂裏衝突的後悔和歉意,並送上此簪唯作賠罪之用。後半部分語境突變,竟然述說起了他對若黛的思慕之情,並表示已經為了她遣去侍妾,如今公府中連個舞樂家伎也沒留下。
“他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為我遣散姬妾?巴不得讓人誤會我和他有什麼首尾嗎?我跟他連見都沒見過!想娶我為妻?癡人說夢!”若黛信沒看完已經氣得頭昏腦漲,抓起玉盒狠狠往地上砸去,安氏不曾見過乖順的女兒發這麼大脾氣,一時嚇住了。
顧峻此人做事從來不考慮別人,前世見她一麵,便去皇上麵前求賜婚,今生連麵都沒見著,急著來作什麼深情?這人有病是麼?
“黛黛寶貝,不生氣不生氣,娘相信你。”安氏見若黛這麼大反應,撿起那信接著看下去。
越看越是覺得可笑,他竟然在信中說什麼曾夢裏預見與若黛結為夫妻,可見兩人早有不解之緣,之前納那女子為妾,是因為認錯了人。無怪乎若黛生氣,這種事任誰都隻會當做無稽之談。
安氏氣得冷笑出聲,幾下將信紙撕成渣。這小子哪來的底氣,膽敢對她的女兒如此輕薄?玉盒被若黛摔得粉碎,但夜明珠發簪完好無損,她當即讓人用破布包了退回去。
“隻是看他的意思,似乎不知何時已經見過你了。”細思極恐,想到他有可能在暗中窺探過自己的女兒,安氏不由斂眉。
若黛心中陣陣發寒,她知道顧峻偏執成性,前世寧可將她困死在身邊也不願放過她,很怕他會做出什麼過激舉動。
“娘親,他一定會去向皇上請求賜婚的,我不要嫁給這個人!你不要把我嫁給他!”前世陰影還在,她第一次對有可能發生的事產生了恐懼。
“黛黛,你怎麼會這麼篤定?”安氏詫異地看著女兒,她的表情仿佛陷入了夢魘,大睜的眼睛裏聚滿水霧。
“我……我不知道,就是害怕。”若黛語塞,重生這種事說出來隻會讓人以為她不正常。她滿腹委屈,卻不能向任何人訴說,直想親手將他撕成碎片。
“怕他做什麼?”安氏好笑地摸摸若黛的頭發,“放心,這種登徒浪子,娘當然不會讓你嫁給他。”
聽安氏這麼說,若黛就放心多了。前世的顧峻在冷落她之前簡直堪稱完美,也是因此,帝後、爹娘一致看好,且有皇上賜婚,由不得她不嫁。而這一世他已經在爹娘麵前落了個不好的印象,他再想娶她可就不容易了。
幾天以後,竟然真的有人上侯府為顧峻提親。來人若是普通冰媒,依成安侯的脾氣,直接閉門不見也無不可,但對方是威遠將軍夫人,不得不以禮相待。
將軍夫人親自上門為外孫提親,而不是找的尋常媒人,這個麵子給得十足。如果不是之前金玉滿堂發生的的摩擦,還有顧峻和那侍妾之間流傳甚廣的“奇談”,方準夫婦也許會覺得這是樁不錯的婚事。
當天將軍夫人是黑著臉離開成安侯府的,她沒想到成安侯夫人會拒絕得這麼幹脆,一點餘地也不留。
傾慕顧峻的名門貴女不少,得知顧峻竟然中意那病秧子,而方家卻拒絕了這麼優秀的男兒,紛紛感到不可思議,為他鳴不平。
不管如何這天以後方若黛這個名字都與顧峻聯係到了一起,並且受到眾多少女一致敵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