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3)

.

無愔與蕭清夜分別之日曾約定好再見之時,可她從那次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去她住的地方,她也一直沒有回去。起初他以為她再度爽約,拋棄了自己,心生恨意,本想狠狠的報複。他找了很多地方,二皇子宮裏也去過,但始終不見她人。

最後他侵入二皇子夢中,現出猙獰的妖相驚嚇逼問他後才知,蕭清夜竟然已經死在了師風噩手中。

無愔失魂落魄地找到蕭清夜埋骨之處,亂墳崗上唯有一堆可憐的黃土,連個墓碑也沒有。她為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那個人從未感念過她的忠誠,大不了可惜一下失去了一把好用的刀。

生前死後,除了他,再沒別人在乎她。而他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清夜,你這一輩子來去匆匆,沒有一天是為你自己活的,圖的到底是什麼呢?”無愔在那堆黃土前瘋狂地嘲笑她,笑著笑著卻掉下淚來。

這個女人又蠢又笨又執著,從不將他放在第一位,一顆真心被人棄若敝屣,無愔也納悶自己怎麼會愛上這樣的她。隻能說每個人命中注定會有這麼個克星,真遇到時,縱然知道是飛蛾撲火,也甘之如飴。

師風噩是直接殺她的凶手,二皇子也是間接害死她的人,若非他執意要方若黛死,蕭清夜不會落得如此結果。隻是天道在冥冥中自然有序,無愔身為修者,又是妖身,不能插手人間帝王事。

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即便清楚現在與師風噩力量懸殊,不過總有一日他會為她報仇。

.

若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將一切都想起來,然後被冷醒了。石床雖然有治愈功效,舒適度比起她閨房中的床卻大打折扣,況且她還穿著出嫁時的衣裳,幾乎無法禦寒。

玄池躺在她身邊,猶在昏迷中,手依然緊緊抓著她不敢鬆開。回到菩提古窟後他便立刻將她放了出來,耗盡精力為她療傷,解開師風噩對她下的記憶封印,直到累得昏睡過去。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過一次,更不知她現在真的是妖。隻以為是沈詩詩將她重傷後,她失去記憶被顧峻帶走,如果不是玄池出現,她就不得不再次嫁給他了。

若黛近距離觀察著玄池蒼白精致的麵孔,心疼地撫過他的白發,無比慶幸自己今生還能再見到他。雖然那時候他在所有人麵前說她是妖孽,但無論如何玄池總不會害她。

她冷得受不了,從石床上下來,輕輕抽出手,觀察起這間石室。裏麵因為那張石床的關係溫度極低,沒有點燈,也不見天日,卻有不知哪裏來的光源。

石室空蕩蕩的,除了那張床,還有個書台,也是石頭做的,上麵攤開著一本分外厚重的古書。若黛走過去,好奇地翻了幾頁。

上麵記載的都是些異術奇咒,她大部分的字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卻不解其意。不過有一些內容她還是大概能看懂的,而且越看越是心驚肉跳,裏麵的法術動輒以活人血肉為牲祭或者生魂為引,既強大又歹毒,不知道玄池為什麼要看這種東西。

她又往後翻了翻,猛然翻到一篇“萬鬼轉生陣”,從頭看到尾,臉色越來越慘白。

裏麵的描述讓她記起了在玄池夢境裏看到的那個場景,當時她隻以為那是他做的一場噩夢,哪裏想得到,那或許是他親身經曆過的事?

若黛確信前世的自己已經死了,那麼她為什麼會重生呢?如今答案呼之欲出。

淚水模糊雙眼,她踉踉蹌蹌走回他身邊,將臉貼在他胸膛上,失聲痛哭。活生生被萬鬼噬咬成骨,那時他該有多疼?原來她所受的那些苦,比起他來,根本不算什麼,可他從未提過隻言片語。

“阿黛?”玄池醒了,手撫著她的頭頂,輕聲問道,“你哭什麼?”

她笑時他心中百花齊放,她一哭,他便覺心慌。

“你敢不敢告訴我,我是怎麼重生的?”若黛泣不成聲,哽咽著問他,“你怎麼這麼傻呀?”

“什麼重生?聽不懂,你說什麼呢?”玄池目光一轉,看到了那本明顯被動過的禁術秘錄,暗道糟糕,竟然忘了把它收起來。

若黛在他腰間掐了一下,含恨道:“你少裝蒜,真當我是傻的嗎?”

玄池沉默半晌,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裏,安慰道:“好了,那全是過去的事了。今後我們都會好好的。”

這次換若黛沉默,她緊緊攬住他的脖子,搖搖頭。

“不行,我爹娘還在顧峻手裏,我怕他不會放過他們。”她還是決定回到他身邊去,在那之前,會盡力珍惜與玄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玄池眉頭緊皺:“那個人不是真正的顧峻,他已經被師風噩奪舍,大概早就不存在了。”

若黛不由愕然,她對顧峻的感情不能用喜歡不喜歡來形容,但畢竟不是毫無關係的人,聽聞他被奪舍,心情一時十分複雜。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會騙我,逼我嫁給他?”她訥訥道,百思不得其解。她有自知之明,不覺得自己已經美到連那種上古大妖王也會為自己傾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