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山洞口,又抱起了胳膊蹲在角落,害怕得瑟瑟發抖。
爺爺總說她是好哭包,陶青也會給她常備許多羅帕,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確實很沒用,又膽小,又好哭。
可是她就是怕,她真的怕。
自她產生意識的時候就是一隻小蟲子,幾滴雨水就能將她衝走,隨便哪隻鳥就能啄她吃了。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能長大,並且能化形,是一個奇跡。
由於一直是生物鏈底端的存在,在她眼裏,似乎所有的生物都是她的天敵。
她聞得到,那個她之前覺得特別好聞的味道就在這個山洞裏,但是她不敢進去。仿佛那山洞裏有著大怪獸。
陶青不也說過了嗎?高階的靈植旁,一般都會有高等魔獸在守護。
萬一,萬一真的有大怪獸,她靈脈受阻,打不過,被吃了,怎麼辦?
……呼呼……嗚……嗚……
山洞裏傳來了奇怪的聲音,白妖妖的臉上大顆大顆的眼淚突然就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陶青……陶青……你在哪裏,我以後一定聽話……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她抱著膝蓋好一會兒,大顆大顆的眼淚已經讓眼淚模糊了,她想出去,她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想著天色就要亮了,方壺試煉就要開始了。她不能錯過,她也想去方壺修煉。
她鼓起勇氣,顫抖著起身,抱著胳膊小心翼翼地向山洞裏走了去。
沒想到,這山洞居然不那麼深,隻是這不深的山洞,她仿佛也走了許久。
忽而聽到了鐵鏈撞擊般的叮叮當當的聲音,她又害怕得一個哆嗦,但她還是咬著牙扶著牆向裏走了去。
漸漸的,山洞裏的景象明朗了,洞裏的的確確是一大片的黑色鎖鏈,但是鎖鏈鎖著的卻不是一個怪物,而是一個人。
這人衣衫襤褸,頭發也因為長時間沒有打理而成了一團一縷的。麵上都是灰塵。卻也不難看出他麵部五官極為立挺,眼窩十分深邃,鼻挺而直,拔如山巒,唇色卻是卡白的,麵色也是蒼白且毫無血色。
他眼睛是閉著的,她看不到他的眼。他胡子也很長,看起來許久都沒剃了,全身上下布縷盡皆尊貴,但,又殘破不堪。
他眼皮微微顫抖,似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
是個人!
她忽而膽子大了,她快步走了進去。
她走了上前,她十五歲左右的身量,跟這人比起來當真算是矮小的。
她走近了,大起了膽子,輕輕踮起腳,伸手撥開了遮住了他的臉的亂發。
那人長長的眼睫毛忽而閃動,似乎困於意識某處,白妖妖感受了下,她想起了什麼,立刻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枚剛剛摘下的元果。
元果,可以提神。
她將元果在衣服上擦了擦,抬手抵在了他的唇旁,他沒有動靜。
她馬上反應過來,將元果拿到嘴旁,咬了一塊下來,往他唇裏艱難地塞了進去。
“你……吃點吧。”她小聲說。
那人的睫毛又微微動了,她的話起了作用,他無意識地張開了嘴,她連忙塞了進去,他無意識地,似乎是憑某種本能的咀嚼了幾下吞了下去。
吃了吃了!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