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南院。

芙蓉帳暖,檀香嫋嫋,精致雕刻的桌椅擺放的整整齊齊,寬敞的房內陳設妥當,粉嫩細膩,每一個物件無不體現著房間主人的少女心,斑駁的陽光透過棉白的窗絲絲縷縷的灑落在地攤鋪就的地麵上。一切完好靜謐,靜待啟封。

砰——

木質的雕花大門被人粗暴的推開,安靜瞬間被打破。隻見來人滿身暴虐的氣息,一進到房內一揮手,將原本整齊擺放的物什一股腦的全摔到了地上,摔完還不解氣,朝門外大喊:“人呢,都死了嗎,都給我滾過來!”

門外一個樣貌清秀的侍女聞聲趕了過來,身上穿著嶄新的二等侍女的衣服,一見滿地的支離破碎嚇得雙腿一軟,緊忙就跪了下去,顫顫地說道:“二小姐有什麼吩咐?”

來人不是剛才在府門被百裏青青羞辱的花夢裳又是誰!

花夢裳像是充耳不聞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神空無又陰狠地看向某處,口中喃喃自語:“花初七,你這個賤人,若不是因為你,我和母親怎麼會參加不了大朝會,若不是參加不了大朝會,今日,我又怎麼會這麼屈辱的被百裏青青那個狐狸精嘲笑!這一切都是因為花初七那個害人精!”

花夢裳眼神犀利陰狠,像隻舉著毒尾的蠍子。一旁跪著的侍女冬芸是紫雪死後新晉剛提上來的二等侍女,平日裏很是聰明伶俐會辦事,一見花夢裳這個樣子,心知自己再次晉升的機會來了,心思微動,當下朝著花夢裳試探性的說道:“小姐,恕奴婢直言,隻要除掉了花初七,那小姐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以夫人如今在府裏的地位,這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花夢裳一聽這話頓時身體緊繃,心頭升起一股子衝動欲,然而轉念又一想頓時又鬆懈下來,憤恨的朝冬芸說道:“廢話!還用你說,要不是因為那個賤人有個至親——當今慕容皇後,我要除掉那個賤人還用等到今天嗎?要是我直接弄死了她,皇後還能不追查,到時候我又怎麼能活?沒腦子的東西!”

冬芸身子一顫,狡黠的眼珠轉了轉,聲音放低了輕聲地說道:“小姐,如果……是別人動的手呢?”

花夢裳眉眼一挑,頗為好奇地問:“什麼意思?”

冬芸見有戲,心裏大喜,緊忙繼續說道:“小姐忘了毅然少爺嗎?如今少爺不知何故對小姐和夫人越發的生疏,反而對花初七越發的親近,就連他身邊的死士青鋒,原先就連對小姐你也不給好臉色,如今也常常去硯菊閣,有來有往的,看上去關係很是不錯。倘若我們在花初七今天飯菜裏做些手腳,然後再嫁禍給少爺……”

說到一半,冬芸就噤了聲,細白的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眼裏的殺意不言而喻。

花夢裳聽到這兒怎麼能不明白,借花毅然的手弄死花初七?她怎麼沒想到這個妙計!花毅然那個臭小子,她和母親原本還想“培養”成浪蕩子,然後好好利用一番,卻不想被花初七收服了過去,白白為她做了嫁衣!

花夢裳眼中殺意淩厲之氣頓現,倘若這件事真的做成了,那麼她既輕而易舉地除掉了花初七,得以參加大朝會,穩坐嫡女位置,又間接地除掉了花毅然,除去了將來可能對自己不利的威脅種子,這樣一來豈不是一箭雙雕?哈!

“好,非常好,冬芸你過來。”

花夢裳此時心情大好,看著獻策的冬芸自然格外的順眼,溫柔的將她喊到身前,隨手從梳妝台上拿起一個碧玉翡翠鐲子就扔給了她。

冬芸眼裏露出驚喜和貪婪,小心地接過連連磕頭謝恩。

“隻是你的賞賜,隻要你把這件事做好了,做成了,我身邊最近可是還缺個貼身的一等丫頭……”尾音輕揚,其中意思很是明白。

冬芸一聽這話立馬放好了翡翠鐲子忙不送的就表忠心,臉上溢滿了貪婪之色:“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辦好這事。”

花夢裳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窗外天色深遠幽幽,寒風蕭瑟,乍暖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