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皓月初懸,夜色漸入涼意。今日相府的大廳卻是有些不少的人,隻是人多話卻少,一時之間,場麵反倒顯得有些微妙的僵硬。
花初七揚了揚手,身後的綠柯就眼疾手快的斟了一杯茶。手指微動,輕輕的小啄了一口,花初七複又放下杯子,饒有興趣的分析起了現在的情況。
隻見一個圓形的紅木雕花桌子,上麵鋪就了一層鎏金的墊子,幾樣開飯前的小菜正端端的擺放著,那翠紅鮮綠的色彩看上去甚是誘人。正對著大門的主位,毫無疑問坐著花儒這個一家之主,而分坐他右邊的,依然是嫡女的花初七,緊接著是花毅然和柳氏。而坐在他右邊的,正是明顯精致裝扮過的蔣氏和花夢裳母女。
花初七揚眉輕挑,心裏暗自想著:能夠做到花儒旁邊,足以證明蔣氏在府裏的地位和手段。看來這麼些年,沒了她母親的阻礙,她倒是過的很風光。那就希望,她保持住咯……
“咳。”清了清嗓子,才卸下了一身朝服的花儒這才挺了挺腰板,對著桌上一群人說道:“今天我把你們喊到一塊吃飯,是有一件事情要說。”
果然……花初七眼裏閃過一絲了然,之前花儒走之前說的那番話顯然另有深意,她一猜就是有事,這不,才這麼一會,這隻老狐狸就忍不住說了。隻是,是什麼事要這麼大張旗鼓?
掃視了一圈人或疑惑或漠然的眼神,花儒繼續說道:“知道還有一個月,又到了什麼日子嗎?”這話一問,蔣氏最先反應了過來,當下快一步高呼:“老爺,是英雄會!”
花儒聞聲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測。這時候,平日裏最是沉默寡言的柳氏也忍不住出聲問道:“老爺,往年六大世家之間的英雄會,都是您領頭參加的,今年……也是如此嗎?”說話的時候,柳氏假裝不經意的看了眼身邊的花毅然,也不知是為何意。
隻有花初七端起了麵前的茶杯,嘴角幾不可察的勾了勾:這個柳氏果然上道,她下午略微提點了幾句,她確實放在了心上了。有她反抗蔣氏,加上自己的推波助瀾,以後府裏易主,她應該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這邊花初七才琢磨著這,一邊的蔣氏已經先一步“幹起架”來:“三夫人這是問的什麼話,今年自然還是老爺代為去了。夢裳雖有實力,但是身為女兒身,不願拋頭露麵,至於花初七嘛……嗬嗬,那不然,三夫人難道想讓花毅然也跟著去嗎?”說完,還像是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抬起寬大的衣袖掩著麵就“咯咯”地笑了起來。話裏話外,都是對花初七和花毅然的不屑和打擊,卻沒注意到花儒臉上有些不悅的神色。
而讓蔣氏沒想到的是,這次柳氏竟然一反常態,全然沒了從前對她的唯命是從,反倒是一板一眼的認真說道:“二夫人,我家毅然雖然還不到弱冠之年,但是已經有了自己的主見,帶他去如何不可?再者,毅然怎麼說也是個橙階中級靈者,而夢裳大了他五歲好像……也才黃階初級而已。”
柳氏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讓蔣氏堵的無話可說的同時,心裏也是深深的驚疑不定:這個女人今天是中了什麼邪,竟然敢和她對著幹!往常不是早就唯唯諾諾的同意了嗎。
還不等蔣氏說些什麼,正中的花儒卻是像才反應過來一樣,又驚又喜的看向花毅然,高聲道了句:“什麼,毅然這個臭小子現在竟然是個橙階靈者?”
“是啊老爺,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毅然練習靈力很是勤快呢。”柳氏不緊不慢的接過話,一臉的從容有度,看的蔣氏指甲都快掐進去掌心的肉裏麵了,眼裏冒出森森的寒意。
“好,好,好啊!”花儒連續大喊了三聲好字,不僅表達出了他此時此刻的喜悅之情,更是顯而易見的表露出對花毅然真心的看重。
花毅然身為當事人,卻反倒是最雲淡風輕的一個,隻是對著大笑中的花儒,震驚的說道:“父親,這隻是小小的進步而已,我這點靈階不算什麼的,”姐那個實力,才叫恐怖非常呢……花毅然佯裝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花初七,卻見她也是眼裏帶笑的看著自己,當下麵色一紅,不由自主的垂下了頭去。
“老爺!”一聲不符合喜慶氣氛的音調突然乍起,惹得花儒直接不耐煩的回過頭來,對著蔣氏語氣不善的問道:“又有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