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偌大的院子裏,一株半黃半綠的梧桐樹下正打坐著一位綠衣少女。此時她圓圓的臉蛋上生動的詮釋了何為震驚,櫻桃小嘴微張著,正是方才發出那聲喊聲的少女。

被修煉歸神的綠柯一打斷,花初七渾濁的腦子裏終於湧起了一股清明,待看清了眼前近在咫尺的俊容,瞳孔一縮,順手一推就脫離了鴻蒙的身前,兩坨紅雲明晃晃的掛在臉上,慌亂的想:她何時竟然沉淪到這個地步,他不過喚了她一聲竟然就讓她失了神,還差點,差點……

鴻蒙看著懷裏空空如也的懷抱,心裏也是一陣悵然若失,方才唇邊若有若無的觸感,著實讓他難耐的很,可惜,難得的機會卻被人突然打斷了。想到這兒,鴻蒙對著地上還驚魂未定的綠柯就幽幽的拋了個森冷的眼神,嚇得小丫頭嬌軀又是一震。

“小,小姐。綠柯不是故意的。”綠柯說的很是委屈,眼裏隱隱帶著淚光。心裏依舊沒從剛才一睜眼看到的場景中回過神來,其實方才也不怪她呀,她本來一人在院子裏修煉的好好的,今日不知怎的還格外清淨,可是等她一睜眼就看到麵前生生多了兩個人,還麵對麵的就快要親了上去!這讓她一個還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怎生好意思,當下自然就破開了嗓……

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那個快要被親上的人是她家小姐!再看那個主動貼上去的男人,不就是前一陣子一直跟在小姐身旁好看極了的男人嘛?所以綠柯自己這才驚訝的發現一個事實:她竟然好死不死的打擾了小姐和……姑爺的好事!嗚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花初七聽到綠柯快要哭出來的聲音,一回頭果然看到她皺巴著臉的樣子,還怯怯的看向她身旁的鴻蒙,很是可憐兮兮的模樣。“咳,沒事的綠柯。”花初七嘴上說著沒事,心裏很是汗顏的想著:要不是被綠柯這一打斷,她連怎麼被某人吃幹抹淨的都不知道呢!

剛想抬步上前安慰綠柯兩句,沒想到眼前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過,原地就沒了綠柯的身影。花初七心思一動,如果她剛才沒看錯的話,方才那個熟悉的身影是……

“你讓冷語把綠柯帶到哪兒去了?”撇了撇嘴巴,花初七不情願的問向還陰沉著臉的鴻蒙。

沒想到鴻蒙很是幽怨的看向二人消失的某處,薄唇輕掀,吐出幾個字:“到她該去的地方。”

“……”花初七覺得剛才被麵前的男人一下子攝入心神的自己,一定是瘋了。這哪裏是什麼清風明月般的公子,分明是個喜怒不形於色,脾氣不晴不暗的完全自大狂啊!

另一邊,角落裏的冷言饒有深意的撓著自己的下巴,這是他陷入思考時一貫的姿態。而此時他也正盯著冷語和綠柯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方才,他在他那個一向冰山臉的哥哥臉上,看到的是著急還有擔心嗎?剛才少主一個眼神過來,他竟然就等不及直接掠了出去!要知道,以前這種跑腿子的事可都是他這個任勞任怨的弟弟做的!

好吧,難道他不久前才得了個新新主母,這麼快也要有一個新新……嫂子了?

正在院子裏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破落的院門外卻忽的響起了“扣扣——”的敲門聲。花初七立馬正了神色,這個時候來她這偏遠的硯菊閣的……現在綠柯被冷語那個家夥帶走,沒人替她去應付,她也隻能親自去門口看看了。

當下,花初七就朝著身邊的鴻蒙遞過去一個眼神,見他知趣的入了房內,這才整了整衣衫,不緊不慢的朝院門口走去,不忘將懷裏的麵紗掏出來蒙上,口裏同時揚聲呼了句:“來了。”

待花初七打開了門,卻看到一個略有些眼熟的侍衛,那名侍衛見到是她親自迎的門,麵上也是一閃而過的震驚,不過卻沒有半分輕蔑的神色,當下恭敬的對著花初七行了個禮,然後垂頭拱手說道:“大小姐,老爺派我來通知你一聲,宮裏傳來口信,容妃娘娘讓您快些進宮。”

容妃?對啊,她今天是要去進宮一趟的,去應付某個城府極深的女人。要不是因為鴻蒙夜裏白天,接二連三的打岔,她幾乎是忘了這麼一回事了,現在被這一提醒,立時腦子清醒了。再看麵前的侍衛,了然的發現正是花儒的貼身侍衛。難怪做事不疾不徐,很有條理。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稟報父親,我收拾一下等下便會去的。”花初七說的從容,那侍衛也不疑有他,當下又恭敬的作了個揖便轉身走了。見他身影遠了,花初七方才把大門複又關上,麵帶憂愁的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