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莊引著花初七一行到達萱容宮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的晚些時候。日頭正緩緩落了下來,風中迎麵拂來,隱隱夾雜著秋日的寒氣和蕭索。隻是任由這秋日如何蕭索,萱容宮卻是一年四季奢華,從外表看就像是個巨大的琉璃罩子,很是炫彩奪目。

“好一個萱容宮。”花初七駐足在宮門的不遠處,雕欄玉柱,看著這麼一處華美的地方,心裏忍不住嘲弄的想著:不愧是當今殿下最寵愛的妃子,這寢宮從內到外裝飾的,都是用的各地頂好的珍貴玩意兒所建造,乍一看上去,皇後的寢宮也比不上其分毫。大有……喧賓奪主的意味在裏頭。看來,容妃這些年日子過得很是順當,也是時候,添些麻煩了。

宋莊伏身對著花初七行了個禮,然後恭敬的說道:“郡主,宋莊就送你到這兒了。太子的事……就勞煩你通知容妃娘娘了。現在我便去處理太子的事情,郡主請放心,不會涉及到你的。”說罷,宋莊裏快速離開了,臨走時身影很是堅定從容。

“宋莊是嗎?唔,不過,又是個好苗子。”花初七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裏略生了些愧疚,雖不是有意要騙他,不過怎麼說也是……好吧,那知道把他騙去蘇尋那兒,表示她的歉意咯。

“小姐,我們這樣對太子,會不會……招惹許多麻煩。都是因為綠柯,又一次害得小姐為綠柯冒險了。太子本就不喜小姐,現在一定更加變本加厲了。”綠柯皺著一張臉,神色自責。

花初七這次,卻是沒有像以前那樣好生安慰她,而是沉了一雙眸子,緩緩道:“我卻是怪你生你的氣,隻是,卻不是因為你給我惹了麻煩,你知道,是什麼嗎?”

“綠柯……綠柯不明白。”聽到這樣的回答,花初七並不意外,不過,她今天並不打算就這樣讓她迷糊下去,“綠柯,倘若以後你凡是遇到一件事一開始隻知道恐懼,事後又隻知道自責和退讓,那麼我覺得,你也沒有跟在我身後的必要了。”

花初七第一次麵色這麼冷淡的和她說話,把綠柯看的心裏頓時更委屈了幾分,可是仔細分析小姐話裏的意思,綠柯不多久心裏也是有了計較:小姐其實,是在擔心她吧……雖然表麵上嫌棄她如何如何,可是正因為這樣,小姐生怕自己沒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想要點醒她啊!可是她卻一次次的退避和自責,實際上,這才是最不利於自己,更不利小姐的!

“小姐,綠柯以後,決計不會再像今天這樣了!以後若是再有人欺負綠柯和小姐,綠柯一定用這雙拳頭揍的他滿地找牙!”說著,綠柯揮動了自己的小粉拳,那惡狠狠的可愛模樣,讓暗處的冷語看的心頭一緊:這個家夥,平日裏對他不就是這麼狠嗎,原來,是認為自己欺負她了嗎?明明是她一直要和自己比試的啊……虧他剛才還暗中幫她教訓了那些人……

話音剛落,萱容宮裏就走出來一個眼熟的宮女,一看到門口一青一綠的二人,立即腳步匆匆的就走了過來,口裏還急急的說道:“郡主啊。你怎麼才來,容妃娘娘她們都等的著急了。”

花初七眼角一挑,注意到了翠芋話裏多了“她們”兩個字,心裏起了警惕:原來這容妃,竟還邀請了別人?怎麼,這是要三堂會省她,搞這麼大陣仗。

翠芋見花初七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眼神犀利,立馬想到之前她在宮門口的傲然模樣,於是上前要伸向她的手一縮,隻是垂下頭來,怯怯的說道:“郡主快裏邊請吧,奴婢給你引路。”

“嗯。”花初七淡淡的點了點頭,就帶著綠柯隨她往裏走去。而一進來這萱容宮,花初七更是越發覺得這容妃實在有夠誇張的,本來她以為外表看上去那麼華麗的宮牆已經很奢靡了。沒想到一走進看。裏麵白玉鋪就的地麵,琉璃製造的燈罩,鎏金打造的桌簷。嘖嘖嘖,這容妃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多有錢嗎,還是篤定沒人敢來這兒偷她的東西。看來改天,她又要吩咐夏炎來掙一些外快錢了。

“郡主請,往這兒走。”翠芋垂下頭說著,就把花初七引入了一處霧氣縹緲的院子,一進去,隻見到一個偌大的亭湖,碧綠的湖麵普通一麵上好的鏡子,正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而這碧綠的湖麵中央,正直直的立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小亭子,而亭子四周用半透明的紗布遮擋著,看不清裏麵的情景,卻依稀能夠看到裏麵有人影在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