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接連兩日的忙碌,突然一下子清閑下來,花初七反倒有些不適應了。難得閑適,幹脆尋了院裏光線最好的一處地方,連續三日都搬了軟椅,翻閱著洪九給的那本書冊。因為靈階已入藍階,書冊又解封了幾頁,包括腦海中開天鼎的符文秘法,這幾日,她得空便試煉起來。

綠柯這幾日倒是安靜的不正常,時常做事做到一半就沒了心思,目光呆滯也不知看向哪兒,就連做的膳食,都與從前大相徑庭,不是糊了就是鹹了。為此,花初七不得不在研讀書冊的同時,時刻關注小丫頭的舉動。防止她修煉走火入魔,更防止她毀了廚房苦了自己的肚子。

雖然三日足不出戶,可通過原貞那邊的司信組,花初七可對外麵紛亂的局勢了如指掌。

要說近來三日發生的事情,那當真是加起來比東曜近幾年發生的事都多了。先是大白天的,容妃宮裏遭賊,珍寶無故失竊,本就因為太子操心的她幹脆直接病倒床榻,再來是尚書府柳小公子無故暴斃,尚書府隔日大辦喪禮,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尚書府這邊才辦完白事,緊接著卻辦為柳二小姐辦起了紅事,這柳成月嫁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離王殿下。

這冰火兩重天的舉動,惹得整個東曜乃至四國都驚動了,如今大街小巷皆傳柳尚書是被兒子打擊暈了頭,兒子喪禮的頭七還沒過竟然就把女兒匆匆嫁了,而且嫁的不是別人,卻是深受東曜百姓愛戴的離王殿下。雖說離王不受寵,可好歹也是皇後所出,竟也跟著這般胡鬧。

胡鬧嗎?聽著綠柯滔滔不絕的議論聲,軟椅上,花初七慵懶的伸了個腰,回想起那日她在皇宮偶然看到的暗黑氣息,眼底露出異樣的光芒:秦少秋,真有表麵看上去的那麼完美?嗬。

像是想到了什麼,花初七又嘲弄的想著:不過,柳尚書被花儒那老家夥逼得緊了,竟然想到和離王聯合也是絕了,正隨了柳成月的心意,記得,她好像因為離王還夜闖過離王府吧。

隻是,一個表麵柔美實則浪蕩的尚書之女,一個默默不爭看似溫潤如玉的離王殿下。不得不說,真是絕配。早晚有一天,她要為小新把爺爺的仇報了,離王?就要看她的皇後姨母了。

想來想去盡是煩心事,幹脆一把放下手中的書冊。“哎,你家少主到底什麼時候回來。”花初七四肢癱軟在軟椅上,頭仰麵而躺,隻覺得身下那張熊皮舒服的很,不愧是東曜最受寵的容妃,隨便一個軟墊都價值千金,這熊皮雖不比儲物戒地棕熊的罕見,卻也金貴的很。

雖然花初七沒看向他,可暗處被留下來的冷語卻是現出身,拱手道:“主母,少主離去時交代說三日內就會回來,即使有所耽擱,也必定會趕在主母明日出發去英雄會前回來。”

“唔,這話你已經說了幾十遍了。我耳朵都快聽生了繭了。”花初七扣著肚子,哀怨的看著一旁因為冷語出現而入神的綠柯,更覺得饑腸轆轆。他再不回來,自己怕是要生生餓死了。

冷語不語,隻敢心裏暗自嘀咕:既然聽幾十遍耳朵生繭,那你還生生問了這麼多遍……

“這次,他又是去哪兒了。”花初七問的隨意,好像是無心出口。冷語麵上露出一絲猶豫,半晌才道:“少主隻帶了冷言隨行,屬下隻知道少主是去找什麼東西,其他一概不知。”

已經身為望天大陸上可望而不可即的魔門少主,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他神色匆匆的親自跑一趟?想來想去無果,見今日日頭已落,霞光滿天,花初七果斷揮去腦海中的繁雜。

正欲起身回屋,好好想想晚上的肚子大計,花初七忽的停住動作,耳尖微動,深邃的眼瞥向院門之外,聽到腳步的輕重,紅唇輕啟,嘲諷道:“明日都要出發了,現在就等不及了嗎?”

不用花初七吩咐,冷語就自發的歸於暗處,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綠柯也隨之收回了注意力,在花初七示意下,徑自去院門口一把打開了腐朽破敗的大門,果不其然還是熟人。

“大小姐,老爺和二夫人喚你去正廳一趟。”紅戰不卑不亢的看向院裏的花初七道。

花初七右臉一顆鬥大的紅斑尤其醒目,款款一笑卻是滲人:“知道了,我收拾一下這就去。”

“大小姐。”紅戰按住綠柯要關的門框,狀似恭敬,語氣裏卻帶著強硬:“老爺吩咐了,讓你現在就去,耽擱不得。並且帶上應該帶的東西,速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