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二樓恢複了往常的熱鬧氣氛,可細看每個人臉上的神色,卻又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隻見大多數二樓客人都探著頭看向一處,無奈這茶樓隔間做的實在緊密,厚厚的簾子在剛才西澤國來人進入後就放了下來,此時密不透風的,直接隔絕了外頭各種窺探的目光。

而此時藍色厚簾之後,古樸的茶座上兩兩相坐著,皆是一男一女,兩個悠閑,兩個局促。

白堯月再度偷偷瞄了一眼對麵的玄衣男子,白皙的臉蛋難掩嬌羞。雙指悄悄扯了下白宿的衣服,低聲問:“四哥,他們是什麼人啊。我怎麼從沒見到過。”說話時,眼神還飄移著。

什麼人?白宿也在心裏問著自己這個問題,看著麵前盡在咫尺的二人,唇角掀起:“好友。”東曜時空陣界之行似乎還在眼前,他偽裝慣了似乎早就忘了在人前顯露真性情的樣子,可是那時,雖然他總是被戲耍的那個,心裏卻是從未有過的自在。因而,“好友”一詞是恰當的。

“啊,是好朋友呀。那可真是巧,能在這兒遇上。”白堯月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小雀躍。

花初七卻在此時抬眸,嘴角似笑非笑,對著白宿徐徐道:“誰是你的好友,多日不見你這個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功夫倒是見漲。在外可別說我和你是朋友,咱兩可不是一路人。”

在自己妹妹麵前被打臉,剛才還在心裏懷念東曜回憶的白宿頓時鬱悶了,果然惡魔還是惡魔,本性難移啊!可再等他看到花初七眼神裏劃過的正色,心思縝密的他一看窗外街道靈者攢動,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在流雲宗山腳下的烏羽鎮,而他不是來敘舊,還是來參加英雄會!

英雄會上人多眼雜,如今局勢動蕩,保不準就會被有心人加以利用。雖然白宿自覺自己沒有什麼好值得別人惦記的,可……花初七不一樣,她機智遠慮,也許……

“咳,在外我會注意保持距離的。”白宿尷尬的輕咳一聲,收回玩世不恭的樣子沉聲道。與花初七對視一眼,雙雙自覺一切盡在不言之中,可在某些人裏就不一樣了。

鴻蒙看著白宿冷哼了一聲,從桌上的碟中取了一個淡香甜味的糕點,擋住了花初七的視線直接喂進了她的口中。花初七沒有多想,“嗷嗚”一聲就咬了下去,耳邊聽到他同時道:“不用保持距離,別在我視線之內就可以了。”說著,將花初七嘴角的殘渣擦拭去,一臉認真。

白宿默。他招誰惹誰了,不過和這小惡魔對視了一眼,這人就給他甩臉色。雖說他從來對自己都是那副冷淡疏離的樣子。可許久不見了,做做樣子對他熱情些也好吧!

正在白宿心頭覺得堵的慌的時候,又聽到那個男人悠悠加了句:“忘了說,我一目千裏。”

“一,一目千裏?”你特麼以為你是千裏眼啊!白宿氣結,鬱悶的整個人要原地爆炸。等等,照他這麼說的話,那自己豈不是這段日子要離花初七千裏之外才可以?可是據他的粗略了解,流雲宗最東頭到烏羽鎮最西頭也不過千裏吧!這男人真是,幹脆讓他回西澤好了!

“你幹脆打道回府好了。”花初七咀嚼著嘴裏的糕點,徑直道出了他的想法,無視他要殺人的眼神,心情大好,因為舌尖甜而不膩的味道很是讓她喜愛。

白堯月有些詫異的看著四哥和對麵二人無聲的互動,感慨的視線落到白宿麵上,從她有記憶起就沒見過四哥臉上有如此生動的表情了,這等和同齡人一樣被氣結鬱悶的神情,她一直以為不會在沉穩如四哥的身上出現的。卻不想遇到這二人他整個人都神采飛揚起來。

這個時候她心裏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這次四哥死活都要來英雄會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吧!

更重要的是……白堯月失落的眼神遊移在鴻蒙和花初七之間,感受到他們親密無間的氣氛,整個人好像都被抽去了精神頭。她方才一見這男人心跳就蹦噠的特別快,起初還暗自興奮自己終於找到一見鍾情的男人,可沒多久卻發現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這個蒙麵女子……

“嗯?你看看我做什麼。”一聲破空的女聲把白堯月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抬頭就看到鴻蒙懷裏的素衣女子疑惑的盯著自己。好好看的眼睛,她看著花初七星辰般閃耀的眼想著。

“沒,我,我隻是好奇姐姐為何要戴著麵紗。”白堯月收回自己過於明顯的目光,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