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淡淡一笑,對川兒客氣道:“川兒姑娘,好久不見。近日清初樓的生意比我上次可是高不不止一星半點。”隨著他開口,川兒這才確認了他的身份。那天主人帶他來的,她理應不會忘記,可因為白宿長得實在平淡,放在人堆都不一定找得出來,否則她早認出了。

“你認識?”旁邊的蘇尋繼續問。不過神色之中已經褪去了剛才瞬間繃住的緊張感。

川兒眼裏染著亮光,點點頭。再放眼大廳,他們三人儼然成了眾人的焦點,這些人的目光或探究或疑惑。“副主,白公子,請隨川兒去樓上雅間吧,這兒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

蘇尋和白宿相視一眼,“請。”“請吧。”二人同時道,往樓梯走去。

川兒睨了眼剛才還血腥此刻早就被人打掃幹淨的地方,朱唇微抿:“諸位,近日清初樓承蒙關照,生意確實喜人,同樣,也不可避免要被對手找麻煩。剛才那人經查證,是別的酒樓派來的暗線,至於是哪家川兒就不多言了,隻是那人確實是死有無辜,畢竟嘴也不幹淨。”

哦,原來是這樣,一群大清早的看客約莫明白過來。至於哪家酒樓的暗線,川兒沒說,在場的隻要稍微動點腦子都能猜出。如今蒼鳳城,成名的酒樓不過有三,曾經的王牌觀月樓,如今的新晉清初樓,還有一個就是那和皇宮遙遙相對的醉仙樓了。而觀月與清初合作之事,也是錦瑟街有名的強強聯合,這麼一算,是哪家派來的暗線也就不言而喻了。

滿意的看著眾人若有所思的神色,川兒心頭波瀾不定,又道:“清初樓一向奉行客官為首,隻是清初樓是為酒樓,不是三姑六婆這等不入流,肆意說是非的地方。諸位若是要求一頓美食,一場歡愉滿月的盛宴,清初鼎誠奉上。如若不然,出門右拐的茶樓,則更為適合。”

川兒懂得花初七親身傳授經營秘訣,有時候一味討好和忍讓反而會讓對手更瞧不起,適當的反擊和恰到好處的做法也是上乘法子。此時她說話不卑不亢卻也留有餘地,正是要所有人知道,“清初樓不歡迎居心不良的客人”,同樣,更不歡迎詆毀主人的人。川兒默默道。

隨著川兒轉身上樓,她擲地有聲不失威嚴的話還留有餘聲,眾人麵麵相覷,心歎這位清初樓樓主也是個不可小覷的主,繼而便恢複了之前的熱鬧。也無人記得剛才死得極冤的男人。

雅間梯口的白宿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由玩味:“不愧是她教出來的人,說話做事和她一樣果斷。她這麼說,不怕真得罪這些客人,白白流失生意嗎?”說話間盡是和花初七的熟稔。

蘇尋琢磨著他和花初七的關係,轉首看向樓梯口的川兒:“自然不怕,也沒必要怕。”

才將將上來的川兒看白宿吃癟的樣子,大概也能想到蘇尋的脾氣肯定沒好好說話。當下習慣性打圓場:“白宿四皇子怎麼有空大駕光臨我這兒,主人不在,請進來說話吧。”

白宿?蘇尋睨了他一眼,心裏不知怎的有著莫名敵意,閃身先進了雅間。

白宿看的莫名:“我招惹到他了?”川兒也是不解,猜道:“許是你出現時候不對吧。”想到剛才樓下那幕,白宿不再多言。似是想到了什麼,川兒淡淡一笑,眸裏似有光華閃過,扔下一句話也先進了雅間。她道:“忘了告訴你,清初樓出門右拐那家茶樓,不巧,也是我開的。”

白宿:……難怪這男人說沒必要怕!自然了,不管他們選擇去哪兒,這都是自己家的生意!果然,跟著那小惡魔後麵的,能有幾個正經人。隻是這不正經,卻讓人由心覺得歡愉。

“白公子不應該在流雲宗嗎,怎麼會出現在此。”白宿剛進來,就聽見斟茶的川兒問。

動作微滯,白宿笑說道:“因為西澤國有事,我提前從流雲回來了。至於為什麼出現在這兒……說來慚愧,這次我不是以四皇子的身份前來,所以行事多有不便,連住的地方也沒有。”

“沒住的地方?那就來川兒這兒啊,既是主人的朋友,川兒定會好好招待。”川兒簡單道。

白宿沒接話,忽的變了話題:“她還沒回來,通緝令的事她知道嗎。”

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瞬間把在場幾人的心給澆了個透,嘴裏似含了澀果,張了張口,川兒徐徐點頭:“是的,我們這兒已經提前得到消息出發了。希望主人暫時先不要回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