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聞郡主仁慈,這次奉殿下旨意去屠殺民幫可會於心不忍?聽相公說,民幫都是戰爭流浪下來的難民,為何要屠殺呢。哎。”婦人作心痛狀,方才哭過的淚還縈在眼角,更添悲苦。
話落到狹窄得車廂,一石落下,未見波瀾生。
“難民不過下等平民,賤命一條,在殿下皇權麵前皆是浮雲。我既替殿下辦事,代表的便是整個東曜,又怎麼會憐惜這些人的賤命。”花初七道。
此時她輕佻的絕色容顏凜上不屑,上一秒還是清靈之姿的神女,此時更像足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說出的話如二月飛雪,冷徹心扉。
婦女渾圓的身體抖了幾抖,似乎因她的話受了驚嚇,手緊張的攏在肚子上。
馬車內再沒聲音。終於落得清閑,枕著鴻蒙的腿她徐徐又陷入了沉睡。
在她閉眼之後,鴻蒙呼吸終於放了開,吐出一道綿長的虛歎,如玉麵容忽變得鋒利起來。
婦人餘光見到他古怪的樣子,立馬慌亂的錯開了眼,鬢角的碎發成功遮住打探的視線。
鴻蒙睨她一眼,發出警告性的意味。
——吾主,是不是那夜魔花弄的傷開始痛了。
黑龍在他體內,自然能夠立刻感知到他的情緒變化。魔花,值得自然是秦少秋宮殿密室門口的那些!
“還好,那些花魔氣長了不過十年,不致命,卻是能讓我的實力削弱半成。你呢,從魔門回來可恢複了?”
鴻蒙對它傳音入密。麵上沒有露出分毫情狀,婦人瞧不出什麼特別,隻當他在想著什麼。
——吾救了尊母之母,耗費半數修為要再恢複不過時間問題,可是吾主,汝上次和這邊加起來已經消耗殆盡,靈魂還未治,身體先損透支。
哎……醇厚的一聲歎息,透出黑龍的痛心與無奈。
“魔花所在的地方沒有真身,你隻要知道這個就夠了。”幸好他事先發現不對,拿空間項鏈時順便一探。
雖受了傷,可沒連累阿七。這是最重要的。
——吾主,尊母有白凰,何不讓她渡以修為讓尊上盡快恢複?
且不知魔尊何時出現,照尊上如今得實力,恐還不抵他十之有一。黑龍擔憂的想著。
“用不著。”
忽然,二人之間的聯係斷斷續續起來,像一根燃燒的絲線,不一會就斷了。
“咳。”
車廂裏,男人倏地發出沉悶的聲音,或許因為極力壓抑,或是他腿上的女子睡得太沉,水滴入海般便恢複就平靜。
婦人張了張嘴要說話,還沒等發出聲音眼前亮光一閃,嘴裏就多了塊布。
“唔唔!”
鴻蒙目光掃過,她這才乖乖沒了動靜。之前瞧著他蒼白的麵容,心裏疑惑竇生。
五日後,馬車如期抵達長餘城外。
千斤重的大門,堪堪承載起一座城的重量。城牆一片劣跡,斑斑駁駁,曆史的厚重感撲麵而來。
城門緊閉,守關處,空無一人。
“天呐,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封城了嗎!”婦人從馬車裏探出頭來,驚喜不定,瞥到依舊淡定從容的花初七,繼續著急道,“我相公還在城裏,我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