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從下午持續到了晚上。
陸寧寧枯坐在走廊裏,等到她聽到有人在呼喊她名字的時候,眼神才終於聚焦。
風塵仆仆的男人眼底帶了幾分難過和緊張。
霍聞聲也不問什麼,隻是伸手將渾身都冰涼了的小女人抱進懷裏。
“我好奇怪啊霍先生。”陸寧寧突然開口。
因為許久沒說話,聲音十分沙啞。
霍聞聲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打斷她的傾訴。
“從小到大都是我擋在安安麵前,我從來都不覺得當姐姐有什麼不好的,也從沒覺得辛苦過。”陸寧寧說著。
眼神突然變得很悲傷,“但是在我知道我能有一個哥哥的時候,我卻能這麼開心。”
分明從來沒想過有一個哥哥能寵著自己,但還是奇怪地抱了幾分期待。
更奇怪的是,哪怕沒有片刻享受過作為妹妹的特權,她竟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隻要喬景辰能醒過來。
隻要他能醒過來的話,那就什麼都好。
“不奇怪的。”霍聞聲輕輕吻她的臉頰,將自己懷抱裏的溫度傳遞過去,“你隻是在珍惜一個人罷了。”
陸寧寧突然覺得很心酸,卻哭不出來。
她緊緊地抱著霍聞聲,在內心不斷地祈禱著喬景辰一定要好好的。
到了淩晨,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陸寧寧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因為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現在猛地站起來,陸寧寧隻覺得眼前一黑。
霍聞聲趕快將她扶住,問:“沒事吧?”
陸寧寧搖搖頭,咬牙朝著醫生那邊走去。
霍聞聲扶著她一路走過去。
陸寧寧緊張地問:“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歎了口氣道:“該做的我們都做了,能不能醒來要看他本人的意誌了。”
陸寧寧這回才是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霍聞聲趕快將陸寧寧抱起來,雙眼落到被人從手術室轉移到重症監護室的喬景辰身上,眼神有些發冷。
與此同時,國內。
陸伯言回來的時候,沙發前麵一片煙霧繚繞。
顧三眼眸深沉,身前桌子上的煙灰缸裏麵已經堆滿了煙蒂。
陸伯言趕快打開了窗戶通風,皺眉道:“你之前不是戒了嗎,怎麼現在又突然抽得這麼凶?”
顧三抬起雙眼看了他一眼,丟下三個字:“不知道。”
陸伯言知道自己管束不了顧三,隻能歎了口氣。
想想他還是在顧三的對麵沙發上坐下,苦口婆心地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就沒想過要找個女朋友?”
“為什麼要找,女朋友能吃嗎?”顧三挑了挑眉,頗有些無賴。
陸伯言無語了瞬間,又道:“你別總是想著用這些話搪塞我,小三,你還準備追查到什麼時候?難道找不到你就不會……”
“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顧三熟練地轉移了話題。
麵上還是沒有太多的表情,但陸伯言卻知道,此刻他要是再敢多說一個關於這件事的字眼,顧三絕對要發火。
他向來是這樣。
平常無時無刻不是易燃易爆的狀態,但是在真正要生氣的事情上麵,卻又偽裝得十分的平和。
“午飯你準備吧。”顧三說著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出去跑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