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的玄冥殿,卻永遠帶著說不出的陰暗氣息,或許是那墨色的房簷,黛色的大殿,就連地麵都是冰冷沉鬱的暗青色方磚……
玄冥皇帝南淵斜倚在華貴的軟榻間,漫不經心的擺弄著一枚鑲滿玉石的鎏金酒盞,那雕刻精美的繁複花紋映照著周圍不斷跳躍的燭火,反射出一道道醉人的光暈。
沒有任何通傳,厚重的殿門卻突然被人緩緩推開,暗棕色的柔軟地毯上,一個並不魁梧的修長身影慢慢穿過外殿,徑直來到南淵麵前。
“陛下。”男人抬眸看了看座上之人,恭敬的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屬下飛焱,前來複命。”
那幽暗的火光掠過他臉上的半截麵具,光影斑駁間越發帶了幾分神秘的美感。
“你回來晚了。”玄皇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臉上微微勾起一抹淺笑,嗓音也在歲月的磨礪下藏著幾分低沉。
“屬下知錯。”飛焱半垂了眸,將脊背挺得筆直,可是那撐在地麵的手指卻在不安中緊緊攥入掌心。
“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玄皇挑眉,隨手放下那華貴的酒盞緩緩起身向飛焱走來,暗金色的寬大錦袍垂在身後,一寸一寸的掠過鋪著長毯的柔軟地麵。
“是。”飛焱顰了眉,雖然知道南淵已至身旁,卻始終不敢抬頭去看,“鳳羽國小王爺已經安頓妥當,每日都有重兵把守,陛下放心。”
“拓拔將軍那邊準備如何了?”南淵緩緩垂下手,那廣袖輕垂間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弄著飛焱並不光滑的臉頰,動作竟是曖昧無比。
飛焱微微倒抽了一口涼氣,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僵在原地,他被玄皇勾起下巴,那如同幽潭般的黑眸就這樣靜靜向他望去,緊抿著的薄唇間滿滿都是在煉獄中磨煉出來的堅毅。
“拓拔將軍正在集合兵力,籌備糧草,待到一切準備妥當就可以前往邊境。”飛焱雖然身體繃得筆直,臉上卻麵沉如水、絲毫不見波瀾,那陰鬱的嗓音帶著幾分暗啞,一絲不苟的認真回答道。
“你知道嗎?”南淵的手指從臉側緩緩劃到他的鼻梁,捏著那雕刻精美的金屬邊緣用力一扯,整張麵具就被他握入了指間,幽幽的燭光落在飛焱棱角分明的麵龐上,勾勒出一抹動人的輪廓。
南淵嘴上在笑,眼底的威嚴卻分毫不減,他將麵具隨意丟在柔軟的地毯上,微微垂了眸,用指腹摩挲著他有些幹裂的薄唇,漠然的語氣中卻悄悄藏了一抹戲謔味道,“朕就是喜歡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所以……曆任玄皇賜給血閣閣主的解藥都是血,而你得到的,卻要比他們強上百倍~”
飛焱的嘴唇微微抖了抖,那原本深邃的目光也越發幽暗了幾分,他不敢反抗,隻得恭順的應了一聲“是”,指尖卻在不自覺中嵌入掌心,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