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半坡村的裏正趙德海是個留著短須的中年人,身上還帶著幾許讀書人的氣質,一眼就瞧見蘇錦言的狼狽模樣,蹙著眉頭露出幾分不悅來。
秦家的這個張氏是個出了名的潑婦,平日跟村裏的婦人起爭執的時候多了去了,今天要不是有人說她要打死自己的兒媳婦,怕當真鬧出人命來,他都懶得過來。
張氏隻覺全身都是理,半點不怵趙德海,眼睛一翻,鼻孔朝天哼哼兩句:“還不是這掃把星,瞧見自家相公不行了,偷了老娘的銀子想逃跑。”
說著又指著地上那幾件衣裳:“裏正你瞧瞧,衣裳都收拾好了,人贓俱獲。”
張氏嘴裏沒個把門的,說個不停,蘇錦言卻是一顆心砰砰狂跳,趁著張氏指控自己的這會功夫,總算理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穿到了一個炮灰女配身上不說,還被惡毒婆婆發現自己要攜款逃跑,並且是捉賊拿髒,這情形,該怎麼破?
趙德海最煩管這些人的屋裏事,隻想起今早被人抬回來的秦子衡,不由得也沉了臉,看向蘇錦言的目光也越發不善起來。
隻不等他開口訓斥,想通緣由的蘇錦言忽然往地上一坐,抱著張氏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我不活了,你打死我,掐死我算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那本小說蘇錦言雖是囫圇看的,而且還沒看完,可蘇吉祥的男人,秦家大郎秦子衡這樣的主角,哪裏就這樣容易死,倒是她這個炮灰沒活過三章。
心裏一遍遍罵著草泥馬,但也不得不麵對現實,就算是炮灰女配,好歹也得留條活路吧。
鼻涕混著眼淚糊了張氏一腿的,張氏沒嫌棄,蘇錦言卻還嫌她褲子髒。
眾人叫蘇錦言鬧這麼一出,還跟看猴耍戲似得。
蘇錦言也不用醞釀情緒,她可是土生土長的新時代女性,一朝睡醒就到了這麼個地兒來,那心情能好嗎?
眼淚嘩嘩的落:“相公是為了咱們家才去鄰村做工的,這會子出了意外,娘不舍得拿錢出來醫治就算了,還要將兒媳往死裏打,娘這是要我們夫妻兩的命啊。”
張氏是秦子衡的繼母,自然舍不得花這個錢,可叫蘇錦言堂而皇之的在這麼多人麵前說出來,老臉一紅,踹得蘇吉祥一腳:“你胡說八道,大郎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我這麼多年不也將他當親兒子一樣對待,幾時少過他吃少過他穿的了。”
聲音頓了頓,略有心虛的開口:“他,他這不是沒得救了嘛……”
“大夫都沒看過,娘怎麼就知道沒得救了?”蘇錦言就等她跳坑,立馬接道。
“我,我……”張氏哪裏知道,秦子衡那樣被人抬回來,這要治好了得多少銀子,想想就肉疼得很。
蘇錦言的嚎啕大哭,變成了小聲啜泣,雖然她這會臉腫著,哭起來醜得不行。
“我才嫁進秦家幾日,相公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一個新婦可怎麼活,所以,才起了歪心思偷娘的銀子。”
“可,可娘也不能為了相公請太夫的錢,將兒媳往死裏打啊,再說了,相公平日裏做工的錢不都交給娘收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