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是當著蘇錦言的麵送出去的,陳柔音也很是為難,解釋道:“是菁姐姐叮囑我給秦大哥送來的,說是對秦大哥有用。”
秦子衡跟蘇錦言對於周慕菁還有謝玉堂的排斥,陳柔音都是曉得的,平日裏便是來鋪子裏尋蘇錦言,她也絕口不提這兩人半句。
此番替周慕菁送信來,劉君澤便叫她莫要理這些閑事,她心中哪裏不知,可信都送到自個手上來了,也沒得理由還給京都那邊送回去。
她不得已這才硬著頭皮給秦子衡送來。
信在手中拿著,遞了出去也沒有人要接的意思,陳柔音隻覺這信在手上猶如燙手山芋一般,掙紮了半響這才輕輕的放到櫃台上。
蘇錦言看得秦子衡一眼,卻見他神色不動,仿似沒瞧見一般,想了想,還是伸手將信拿了起來,同陳柔音道:“知道了,麻煩你同我謝謝周姑娘。”
陳柔音尷尬得不行,哪裏還待得住,見任務完成,忙一溜煙的離開了。
蘇錦言本想拆了信看看裏頭寫的什麼,可拽在手裏半天,到底也還沒動,隻交到秦子衡手上:“你瞧瞧,興許真有用呢。”
秦子衡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算盤,右手便在賬本上時不時的記上一筆,聞言頭也不抬的道:“放那吧。”
那封信就放在吉祥居的櫃台上,過得整整兩日,秦子衡還是拆了。
拆過之後,那封信便放到蘇錦言梳妝台的抽屜裏,每次一開抽屜便能瞧見。
蘇錦言幾次都想將那信打開來瞧瞧,可每次都控製住了,隻讓那信依舊躺在那兒,也不多問。
如此每過半個月,周慕菁便總要陳柔音來給秦子衡送一回信。
秦子衡一封封的收了,也拆了,但心中所言甚個,卻從來沒同蘇錦言提過一字半句。
六月如此,七月亦如此,到得八月頭還是如此。
每到陳柔音來送信那日,蘇錦言整個人便繃得緊緊的,可也從來不過問,隻全當不曉得,但心裏卻一樣樣的記得清楚。
秦子衡也次次都將蘇錦言的異樣看在眼裏,卻也不做聲。
那些個信就擺在蘇錦言梳妝台下的抽屜裏,她想看,或者想知道,隻要開了口,他便都能告訴她。
可是,兩個人似賭氣一樣,一個不問,一個不說,隱隱的便好似生了一層膜,誰都不主動去捅破。
八月裏迎的是中秋,吉祥居七月下旬便開始賣起了月餅。
上回端午節吉祥居同百味齋合作賣過一回粽子,後頭百味齋又主動尋了來,合作過幾款西式點心。
到得吉祥居開始賣月餅的時候,蘇錦言還特意整治了兩匣子給益州府的百味齋錢掌櫃送過去。
蘇錦言手藝不差,心思又巧,做出來的東西從來偷工減料的,自也對得起它的價格。
錢掌櫃那兒得了兩匣月餅,到得第二天便帶著銀錢過來訂貨。
還同以往一樣,簽下訂貨的數額,第二日一早百味齋那邊派人過來拉貨。
兩家合作過好幾回,倒也彼此信任。
以往百味齋每次訂貨都是由少積多,可這一回,一開口便訂下一千套月餅,一套月餅十個,也就是一萬個,分三日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