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同久久一病便是七八日,因著是受著驚嚇,誰也不敢問他們被拐子抓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隻管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一天到晚的身邊也離不得人。
鍾氏同吳氏怕蘇錦言一個人照顧不來,又擔心兩個孩子,便都暫住到將軍府來幫忙照看著。
隻待二人精神好些,蘇錦言這才套出點話來。
卻說二人順著周慕菁指的方向往通州去,還未到達通州天色便黑透了,兩個孩子又累又餓還害怕得緊,便想著尋個地兒等大人來找。
隻二人累得很了,靠在一塊沒多會就睡著了,待醒來之時便已經在拐子窩裏頭了。
小寶是男孩子,生的又白白胖胖的很是討喜,一進拐子窩就被盯上要送去賣掉。
拐子來抓人的時候,小久久護著小寶不讓他們帶走,惹了拐子不快,這才招了打。
那些拐子也怕打壞了孩子的麵容,隻往身上招呼,所以兩孩子身上都有不少傷痕。
蘇錦言將久久同小寶零碎答的話拚湊一回,便也曉得個這麼大概,瞅著二人的神色便問:“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悄悄跑出去?”
久久年歲稍長,此番曆經這麼大的時候,嚇得厲害不說,也深知自個獨自帶小寶出門犯了大錯,蘇錦言這麼一問,她便緊著得小臉都發白了,絞著衣擺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小寶年紀小些,又沒久久那麼重的心思,這幾日叫家裏人都哄著,人也精神了好多,嘴巴一張就扯著嗓子哭起來,哭得一抽一抽的這才問蘇錦言:“娘,爹要娶新娘子,他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蘇錦言一怔,麵色頓時沉了下來,一時間也不曉得如何回答。
秦子衡同周慕菁的婚期定在正月,也沒得幾個月了,日後周慕菁進門,雖是東府西府互不幹涉,可到底也還是一個屋簷下的一家人。
原先沒同孩子們說這事,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哪知卻出了這樣的事兒,此番想想倒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蘇錦言默了默,到底還是把這事婉轉的同兩個孩子說得一回。
皇命不可違,周慕菁也是一定要進將軍府大門的。
小寶本就哭得稀裏嘩啦的,此番便哭得更加厲害起來,嘴裏來來去去的隻得一句含糊不清的:“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自打他出生秦子衡就沒在身邊,本就缺失來自父親的安全感,好不容易親爹終於回來了,卻又要麵臨這般光景。
蘇錦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將小寶抱在懷裏輕聲的哄著。
秦子衡立在門外將母子幾人的對話都聽了個全,麵上神色不顯,可心裏卻不好受,拽緊拳頭半響不做聲。
京都的冬季比益州府來的早,才入得深秋便已經寒冷刺骨了。
冬月裏徐嬤嬤指導著蘇錦言把各家來往的年節禮都準備妥當,便提出要離開將軍府的事兒來。
這些時日全靠徐嬤嬤在旁指導,蘇錦言才能把高門世家來往的那些事兒辦得丁點錯漏都沒有,此番聽她說要走,頓時便心生不舍。
徐嬤嬤便笑道:“夫人是個心靈通透的,無論什麼事一點就透,我也沒得什麼能教的了,不過倒是有幾句話想要提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