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幾人不是這裏的人,自然不用像那些家夥一樣大行禮節,然而這陣人家的頭領病重,他們也是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以示尊重。
周圍眾猴的聲音一下子弱了下去,都伏著頭,正蹲在原地,也有那一兩個“猴人”,正悄悄抬著眼瞟著石床那裏,像極了做賊心虛的模樣。
江葉將這一兩個猴人給記住了,不過倒也並非她刻意去記,而是因為她自打生成異能以後,記憶力也隨著異能的增加而增加。
另幾人暗暗觀察著周圍人的神色,卻見秦暢早已走到石床前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父親,是兒子不孝,沒有為您找到解決病症的方法……”
顯然這時的秦暢早已不同於與齊雲飛聊天時的輕鬆,此刻已然紅了眼,身子止不住顫抖著,垂在身側的兩個拳頭也攥緊了,捏得骨節發白。
秦暢也不過三十歲的模樣,按理來說他的父親也應當是五十多歲,然而眼前石床上的老翁,頭發花白,灰青色兩頰皮肉鬆弛,不知是曾經操勞過度還是如今病重,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老上許多。
秦父聽了秦暢一番傷心話,自己也有所觸動,那耷拉的眼皮下似乎是有些濕潤了,清了清嗓子慢慢吞吞道:“我這…哪裏是病…根本就是六年前留下的傷…如今複發了…隻不過倒是連累我兒……這些年隻能住在這麼一個鬼地方!”
秦父越說越激動,直到說到“六年”,那雙眼氣得通紅,就要做咬牙切齒之狀,可惜實在又太體弱,就連臉上也做不出什麼大動作來,幅度停止在某個位置上,格外不自然。
“額咳咳咳……”
老翁身子不適,又咳了起來,這次咳得更嚴重些,整個身體都隨著咳嗽的幅度震顫著。
秦暢霎時手足無措,隻能端著一個盛了水的碗過去,端到秦父嘴邊方便他飲下。
秦父將將咽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就讓秦暢扶他坐起來順順氣。
從石床上坐起,倚靠著石床背,目光掃過這裏所有的人。
江葉的目光恰巧就和秦父對上,交接之後,又迅速移開目光。表麵平靜,心中卻不由暗道:這家夥雖然年老病弱,但是僅剛才那一對視,她立刻知道這秦父並非簡單人。
對方目光精明,就算是臥在病床上,也早已對周圍的一切了如指掌。
換個角度再仔細一想,帶著這麼一大隊人馬,無論是走哪都足夠吸引眼球,又是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成功發現這麼一塊地方並且相安無事地逃出醫院,這秦父又怎會是簡單人呢?
秦父坐直以後,似乎緩過來一口氣,整個人麵色也正常了些,不複剛才那樣死氣沉沉。
眼瞧著那些伏在地上,心思各異的家夥們,秦父也是越看越心寒,於是開始罵了起來:
“我…告訴你們這群混賬東西,若是沒有我秦向天,你們恐怕早就成了醫院裏的試驗品,又何來今天這樣悠閑的日子……所以你們別想等老子死了再對著我兒子做出什麼!你們心裏的那門子齷齪想法,你們也別以為我不知道,若是我兒在你們這裏出現了什麼問題,我便是做鬼也不會輕饒了你們!老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