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隔玩吉他主要是為了消磨時間。
同時增加自己的素材,向觀眾展現自己的藝術特長。
跟拍的攝像師還沒撤,除了林隔的跟拍,其他三個攝像師就在五星級宿舍裏轉悠,等助理把固定攝像機都安裝好了才會走。
金凡突然間湊過來,林隔的攝影師察覺有故事,立馬調鏡頭,對準林隔懷裏的吉他。
林隔弄不準他是真的覺得吉他眼熟,還是單純為了蹭鏡頭。
“這是我的一位好朋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是哪個朋友?”金凡皺眉追問道。
話一出口,他也察覺到自己話語裏的急迫與不妥,金凡摸摸鼻子,朝林隔笑道:“我是真的覺得它很眼熟,或許你的朋友也是我認識的人呢!”
林隔聽到這話,突然垂下眼簾,靜靜看著黑色琴身,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琴弦。
過了許久,他抬眸,身上的清冷疏離感十分明顯,他淡淡道:“你認錯了,這把吉他除了包括我在內的三個人,不會再有旁人見過。”
林隔認定金凡在蹭鏡頭,便興致缺缺的收了吉他,去冰箱找吃的。
金凡剮剮鼻子,被嫌棄了呢!
阮威朝金凡吹了聲口哨,笑他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金凡聳聳肩,順著林隔之前彈的曲調,雙唇微聚,吹著口哨大搖大擺往衣帽間走去。
顧一寧的六個行李箱隻有一個收拾了一半,其他幾個還沒打開。
金凡敲門進來,坐在鞋凳上,雙腿交疊,“嗨!你發什麼呆呢?”
他本來就比顧一寧小幾歲,容貌上雖然看不出來,但金凡做的一些行為舉止,讓人覺得他比未成年還幼稚。
自來熟,欠欠兒的,又有些可愛。
“嗯?”
顧一寧把羽諾的經典運動服——他哥最喜歡的一個款式,放回行李箱。
明諾按他哥的喜好和要求,親手設計的款。
純黑的顏色,野性。
很適合他哥。
他穿卻不合適了。
他太白了。
如果再用黑色加持,他臉上好不容易養回來的點點血色,又要被應襯成蒼白。
“你的東西整理完了?”他問金凡。
金凡抬抬下巴,讓顧一寧回頭看看偌大的衣帽間——除了顧一寧自己放的兩雙鞋,其他地方都還空著。
不止他沒收拾行李,阮威和林隔也都沒有收拾。
“抱歉。”
金凡一愣,“你道歉做什麼?”
顧一寧隻挑了幾件自己用的上的穿搭放衣櫃裏掛著,便合上了箱子。
“抱歉一個人占用房間太久。”顧一寧道:“你忙吧!我出去喊他們。”
金凡換條腿翹著,“我們那是在休息,東西什麼時候整理都沒關係,人命要緊。你以為我們都像你一樣,來回爬那麼多次樓都不累的嗎?”
他歎口氣道:“你真愛多想。”
顧一寧不置可否,把沒理的箱子靠牆立著,便走了出去。
是他多想了嗎?
換了一個環境,他仍是這麼不討人喜歡。
做什麼都是錯。
不。
他原本活著就是個錯!
宋千帆,如果你還活著該多好啊!
顧一寧站在淋浴下邊,微垂著頭,他的手撐著牆壁上,冰冷的水流從頭頂嘩嘩往下流。
什麼都做不好。
素果科技留不住。
家,家留不住。
想憑自己的本事闖闖娛樂圈,若沒有明諾幫忙,他早就被打包回家了。
不,沒有明諾,他連個屬於自己的包都沒有。
他顧一寧,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