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憂呼吸紊亂,又看向另外那個人,那人穿著玄色袍子,就站在離軍醫不遠的地方,“韓良,你為什麼不阻止他!”
韓良沒有說話,她一雙美眸含淚,胡亂看向站在屋內的人,軍醫,韓良,丫鬟,每一個人的臉,“你們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他,為什麼要看著無辜的人死在亂箭下!”
她哭著,嘶喊著,喉嚨已是幹裂。
但是,他們每個人都不說話,他們全都望向慕容謹之,以他馬首是瞻,最後她隻能默默跪在他麵前,哀求他,這一幕,讓屋內所有人都動容了,就連一直冷血無情的韓良低眸動容了。
“不要屠城,隻要你不屠城,我願意做任何事!”白璃憂太慌,太怕,無法承受邊城悲劇再次發生,“你讓我進城,我要去救那些人,給我一點時間……”
而他,隻是莞爾一笑,“朕記得當年在邊城你也說過這樣的話,但是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朕不會讓你冒險。”
與當年邊城一樣的情形,他不再看她,轉身而去,邁著堅定的腳步,軟若無骨的雙手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挽留住他。
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出去,而她跪在後麵,絕望的哭喊著,“慕容謹之,不要那樣做!求你,就當我求你,放過他們!不要屠城!”狂風攜帶聲音掃進每個人的耳中,當然也包括慕容謹之。
而他卻視而不見,筆直的走著,將她苦苦勸說都拋在腦後,隻有在他白色的戰袍衣角上,還留著她因為用力過度,指尖掐破掌心滲出來的淡淡血跡。
慕容謹之帶著王楠他們去往了代城,而白璃憂責則被侍衛看守了起來,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一個小丫鬟哭哭泣泣的走過去將她扶起來,白璃憂很奇怪她為什麼要哭。
“你哭什麼?”她便隨口一問。小丫鬟模樣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但是眼中卻沒有年紀應有的天真無邪,反而是複雜又悲傷的,之後忽然就跪在了白璃憂麵前,“娘娘,求你救救代城的百姓!”
“你,你是誰?”白璃憂心裏勇氣一陣奇怪。
小丫鬟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她,“娘娘,奴婢本是代城人,不過家貧便被賣到了鄴城官衙做丫鬟,但是家中還有父母與小弟,其實在代城還未封鎖之前,奴婢就收到了家裏的信,說是城中爆發了一場寒疾,很多人都死了,官兵準備封鎖全城……但是……”
“但是什麼?”白璃憂急問道:“有什麼就說。”
小丫鬟咬了咬牙,直覺告訴她,麵前這位貴妃娘娘是值得信賴的人,“城中有人有方法救治那些感染了的人,聽說是位大夫,不過不知為什麼原因被代城的知縣給抓了起來,所以讓很多人不能及時得到救治,就那樣死了!”
白璃憂站起來,盯著她,“你說的可是實話?”
“奴婢不敢撒謊,都是我父親在信中所寫,因為我小弟就感染了寒疾,是被那位大夫治好的。”
她望向屋外,那漫天的大雪,算了算時辰,便對小丫鬟說道:“可知郭公公有跟陛下一起離開嗎?”
小丫鬟搖頭,“陛下要郭公公留下來照顧娘娘,現在在廚房盯著他們熬藥。”
“好,你去將郭公公請來。”
“是,奴婢遵命。”
陰暗的天牢,劉江水被關在最裏麵的一間監牢中,郭麟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走下潮濕的台階,守衛一見有人來,立刻拔刀相向,“什麼人!?竟敢擅闖天牢重地。”
“大膽!娘娘駕到,竟敢驚了娘娘的架!”郭麟大聲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