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以後,阮棉依顯然謹慎多了,不論是開門開箱甚至是點開智能界麵,她都會下意識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而這習慣,很顯然救了她許多次,如今她連開個盒飯開出一團扭曲可怕的小蛇都能麵不改色地倒進塑料袋,紮個洞送去動物園。
“棉依,你不覺得……你被針對了嗎?”
室友梁子雯咬著筷子看著阮棉依倒轉過來的包包裏抖出的蜈蚣,忍不住開口詢問。
阮棉依幹淨利落地掐住蜈蚣拔掉毒尾,將蟲子隨手扔進瓶子,小心翼翼將尾巴密封好,才淡定地點頭:
“我也覺得,好奇怪啊。”
這已經不是奇怪一個詞就可以概括了吧?
梁子雯翻了個白眼,看著自己筷子裏夾好的白米飯,頓時覺得沒有了胃口,蓋好蓋子整理好餐具,十分嚴肅地開口:
“我覺得我們要報警,最好同時通知校方。”
阮棉依歪了歪頭,眼睛裏全然的清澈明亮,她難得笑了笑,無所謂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不用了,我知道是誰。”
“你知道你還不說?你有病呢?”
梁子雯愣了愣,直接開口罵道,完全是不經大腦的直球。
“好歹從大二跟到了大三。”阮棉依半垂眼簾,看著烏黑油亮的蜈蚣在窒息的空氣裏扭動,好似喃喃自語,“還有十天……”
不過明明他之前還是個可乖的孩子,難道同樣也是“路鳴莞效應”嗎?隻要和她在一起,就會改變呢……讓人羨慕。
“嗯?”
梁子雯很顯然沒有聽清,隻看著阮棉依嘴唇動了動,卻不見她回答,有些半開玩笑地開口:
“你這清冷的性子也不知道怎麼養的,你看看你的青梅竹馬,身邊總是一堆人,學學人家陽光點行不行?”
阮棉依覺得自己很陽光,比起年陌塵她簡直就是感情豐富同情心泛濫的怪物,可惜很顯然別人是不信的,哪怕是現在與她關係較為親近的梁子雯。
“子雯,如果我說十天後是喪屍末日,你準備怎麼做?”
有些突兀的,阮棉依突然問道。
梁子雯似乎有點驚訝,卻是笑出了聲,裝作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才開口回答道:
“如果真的是小說中那樣的末世的話,不由得就開始期待自己會突然擁有什麼神奇的能力了呢!而且以我們炸實驗室的能力,應該很容易炸掉喪屍吧!”
阮棉依也跟著笑了,看向湛藍的天空,隻覺得莫名的輕鬆了一些。
“大概吧。”
然而,話音剛落,一群人幾乎是簇擁著中間的誰從她們目光可即的大禮堂走了出來,男男女女都精致耀眼的可怕。
“是音樂係的,最近在排練什麼節目嗎?”
“聽說是係裏做了什麼排名,要弄一場比賽呢!”
“音樂係也太美好了吧,怎麼就那麼多好看的小姐姐!”
“我比較喜歡最前麵那個小哥哥!”
“膚淺!明明小姐姐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
“可是那個小哥哥,皮膚好像比旁邊的小姐姐還要白幾分吧?”
幾乎是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忍不住駐足欣賞,阮棉依看著來來往往並不算多的人,隻歎世間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忍不住流連。
她們所在的位置被樹叢算是嚴絲合縫地遮擋住,受光卻很好,是一處暖洋洋的石凳處,然而即便如此,她依舊輕而易舉的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群仿佛閃著光的人。
那個走在前麵和一群人笑眯眯說著話的年陌塵,笑容完美的無可挑剔,甚至在目光流轉時帶著少見的嫵媚和認真。
那樣被挽著胳膊卻依舊旁若無人的與別人打趣,軟軟的發絲尖仿佛都帶著耀眼的小星星,仿佛他的好看耀眼連頭發絲都包含了進去。
漫不經心喝了口水,下意識去忽略心髒處些微的緊縮,裝作沒看到一般的側過頭去,阮棉依有些發愣:
怎麼說呢,每當這種時候,她才會偶爾恍惚的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遙遠,就好像俗套的劇情裏,他和她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莫名的,就會覺得自己有些狼狽不堪。
不知不覺間,她看著長大的少年還是漸漸的開始遠去了,不可控又理所應當。
她啊,仿佛不論怎麼努力,也無法進入那雙眼睛,冷漠幹淨。
原來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都已經如此在意了嗎?
“那是你家年陌塵的女朋友?”
梁子雯愣愣地看著仿佛久經風月無所謂被挽住的年陌塵,驚訝地轉過頭盯著她,滿臉都是“你被綠了誒怎麼可以這麼淡定”的模樣。
“應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