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呢喃著,路鳴莞手中的藤鞭閃著光,撲簌落下黑紫色的毒粉,沒有多話,一鞭子朝阮棉依抽了過來,卻被阮棉依輕輕一側,躲了過去。
鞭子打在了她的衣角,阮棉依神色懊惱,眼睛裏似乎都含了凜然冷意:
“換我了。”
幾乎是極快的速度欺身而上,被蒙蔽心智的路鳴莞怔愣了一瞬,就直接被阮棉依掏出的手術刀劃傷了脖頸的一處,瞬間,整個藤蔓都枯萎了。
切斷異能控製神經,暫時的。
阮棉依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一腳踹在路鳴莞胸口將她踢開,隨後拿著手術刀就朝著年陌塵而去。
而至始至終,年陌塵都沒有回過頭看過她們,仿佛對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隻專注在手中。
手術刀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阮棉依臉上始終帶著笑,直到——
“是鬼工球哦。”
年陌塵回過頭,手中捧著一個不過巴掌大小還泛著冷玉色澤色的小球,看到她手中還帶著血的手術刀幾乎快要觸及他的臉時,才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繼續誇讚道:
“依依贏了嗎?果然我還需要再努力一點,不然就保護不了你了。”
阮棉依僵住了,卻不是因為他話裏的誇讚和被重視的感動,而是“保護”一詞給此時明顯負麵情緒高漲的她帶來了更多不好的回憶。
就是因為依賴這種“保護”,她才會陷入一次次的循環之中,她隻是想好好活一次而已啊?
為什麼要把她關在這裏?
“我不需要你保護,幼希……雲墨,陌、塵?”
思緒有些混亂,眼前的年陌塵開始與以往世界的人發生重疊,她的腳步有些虛浮,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在地,年陌塵看著她因動作揮舞而直直劃向他臉頰的手術刀躲都沒躲,想都沒想直接伸手去扶,手中的鬼工球應聲砸在了地上。
“哐啷”一聲響,伴隨著接踵而至手術刀落地的聲音,原本還仿若死物的鬼工球在落地後立刻開始自發的滾動起來。
年陌塵漠然地瞟了那如同活物在打著轉的鬼工球,轉過眼時手中扶著的阮棉依卻猛地抬起了頭,她的手指擦過他受傷的臉頰,笑得有些詭異的迷離:
“原來你也有……編號啊。”
幾乎是在她說出“編號”一詞的時候,原本還冷靜的年陌塵腦海裏再次響起了那些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囂:
“殺了她、殺了她。”
仿佛催命的魔咒,他蹙起眉頭抱住自己的腦袋,失去支撐的阮棉依直直摔在了地上,原本還不太清醒的神智瞬間回籠,有些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直到看到那個在年陌塵腳邊打轉的球,一把抓了過來。
那些嘈雜的聲音讓她依舊煩躁,舉起球就往地上砸,原本亮堂的光突然一滅,阮棉依隻覺得手上一空,手中的鬼工球平白消失,聲音也應時一窒。
“啪。”
慣性使得她手來不及收回狠狠砸在地上,骨頭清脆的響聲聽起來就痛,指骨錯位了。
麵不改色的用另一隻手扳正,阮棉依輕輕蜷起手指試了試,隨即手插口袋摸索著朝前去,想要藉由年陌塵站起來——
卻沒想到直接撲了個空。
直到這時,阮棉依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光是年陌塵發出來的,如果不是出了什麼事,他怎麼會消失呢?
“啊,真是的。”
有些煩惱地從前抓起發絲往後順,她對之前失控的自己有點模糊的印象,最後定格在她劃傷年陌塵的那一刻。
踉蹌著站起身,阮棉依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幾步,直到摸到一個仿佛頭部的東西鬆了口氣,好歹還是在那個房間裏。
比起手中可能抓著什麼不好東西的頭發,她更想知道此時年陌塵和路鳴莞如何了。
可惜,她隻是個普通人,視力是有限的,也無法像那些覺醒異能的人一般視力之類的得到穩步提高,她的如今是死亡換來的,硬要說的話,這已經是最大的外掛了。
不透光的漆黑裏,她努力睜著眼,一步一步靠著櫃牆挪動著,直到踢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小心蹲下身,手下的觸感細膩柔軟,皮革的觸感也分外順滑,微微起伏的呼吸顯示著地上的人還活著,夾雜著草木腥味的熟悉味道,顯而易見是被她撂倒的路鳴莞。
再怎麼說,這一世的路鳴莞暫時還沒有做什麼讓她應付不了的事,況且這種情況下,她更希望多一個助力而不是非要一個人硬抗。
“路鳴莞、路鳴莞?”
她扶著人搖晃了幾下,試探性地拍了拍路鳴莞的臉,直到自己的手被打開,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幹什麼——嘶,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