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色刺繡枕頭上,擺著那個她抱了一晚上的骨灰盒!
牆上是祁雲哲和那女人的婚紗照,照片中女人笑魘如花,那雙眼睛直直刺在她身上,看透她的狼狽。
滿房的玫瑰紅,瞬間變得詭異又驚悚。
她麵色慘白,顫抖著步步後退,突然兩腳相絆,手肘摔得生疼,頭磕在牆上,腦中不住嗡鳴,像極了索命的鬼魂。
夏純尖叫出聲,拚命撲騰著:“走開啊!走開!”
啪——
狠狠一巴掌,將她打回現實,祁雲哲嫌棄的掏出手帕,擦著碰到她臉的每一根手指,同時薄唇吐出兩個字:“你吵到她了。”
撫著臉上五個紅色指印,夏純清眸閃著不甘的水光,聲線顫抖:“祁雲哲,既然你不喜歡,大可以不娶我,為什麼要這樣羞辱?”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祁雲哲冷笑一聲。
抬眼看向慍怒到肩膀發顫的女人,幽深冷眸中滿是邪佞,步步緊逼她到牆角,望進她倔強的眸底。
“這就受不了了?夏純,這隻是個開始。”
他冷笑,笑容懾人,無情。
男人唇如刀片,眸底翻湧著嗜血戾氣:“沒要你的命就不錯了,夏家欠我的,你這輩子都還不清!”
這話宛如地獄傳來,恐懼如一隻大掌,緊緊攥住她的心髒,拚力撕扯,夏純癱坐在地,麵色蒼白如紙。
淚水如斷線珍珠,撲簌簌掉落在地板上。
看著地上濕潤,和她早就花掉的妝容,祁雲哲眉心擰成了結:“髒東西,滾出去!”
如釋重負般,夏純踉蹌著跑出那個房間,她再也不想踏進去半步。
七拐八拐,將近半小時,夏純才找到客房所在,直直衝進洗漱間,捧起冰涼的水撲在臉上,刺骨的寒意終於消除她內心的恐懼。
不多時,一張吹彈可破的精致麵龐顯露出來,隻是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眸中,更多的是疲憊。
簡單收拾完,夏純縮在被窩中,無助的蜷抱身子,男人的話如魔咒徘徊在耳畔,將她一點點拉入冰窟
祁雲哲臨窗而立,聽傭人說夏純已經休息,眸中閃著危險的寒芒。
涼月受的罪,他要讓夏純十倍奉還!
大早,別墅客房裏,幾個穿著白色大衣的人破門而入。
巨大聲響猛然驚醒了睡夢中的夏純,眼中朦朧還未散去,夏純緊張道:“你們是誰,快出去!”
說著,緊了緊身上被子。
“夏小姐,請你配合治療!”主治醫生暗示另幾個人抓住她,拿著閃寒光冒水的針頭走近。
又是十年不變的畫麵,鎮定劑對她而言就是毒藥!
“放開我!我不要檢查,我沒病!”麵對四個咄咄逼近的醫生,夏純猩紅的淚眸滿是絕望。
“抓住她,別讓她亂動!”
任由她如何掙紮,卻毫無作用,一陣刺痛,冰涼的液體注入,夏純意識越來越淡。
像是有隻手在拉她墮入深淵,搖搖欲墜中,她看到門口的男人,唇角那抹近乎殘忍的笑……
讓夏純沒想到的是,噩夢再次延續,連著三天醫生都在為她做全身檢查。
沒有喘息的機會,睜眼就是那刺眼森白的醫生服。
她害怕,甚至想沉睡深淵永遠都不要醒,她怕醫生,也怕極了祁雲哲,還有那個笑容鬼魅的……新娘。
第四天,檢查結果終於出來,夏純沒病。
看完檢驗單子,祁雲哲冷漠地瞥了眼她,單子從指尖飄落在地,他轉身離開。
“等一等……”夏純鼓足了勇氣叫他,男人頓住腳步。
夏純卻垂眸看地,弱弱地開口:“我、我想回門。”
原本是新婚次日回門的,可被迫做了一係列的檢查,耽誤到今天。
聽不到男人任何聲響,她明顯感覺到周身下降的氣溫,緊張顫抖著身體,指甲深嵌手心。
直至關門聲響起,她才抬起頭。
這舉動……是默認了嗎?
沒有否認,應該就是同意了吧。
夏純鬆了口氣,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獨自搭車回了夏家。
路上出租車司機不停透過後視鏡看她:“姑娘,你就是那個抱著骨灰盒結婚的女孩吧。”
聽到這話,夏純渾身一顫,冷月的鬼魅般的笑容,如夢魘般困繞在她的腦海。
“要我說啊,別看人家有錢就往上貼,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自愛,你現在年輕漂亮,有錢人能看上你,等你再過幾年,變老變醜還是別人玩剩下的,誰稀罕你!”
司機一路喋喋不休,句句如刀鋒戳在她心上。
所有人都認為是她巴著他不放,可如果有選擇的餘地,她也不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