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程寄書對來人做了拱手一禮。
阮仲容依舊是笑著,看著風中飄飛的紙錢,風輕雲淡地開口問。
“賢弟可是認識這墓中人,我恰好兩次見到賢弟在此祭拜,莫非?”
阮仲容話也不說完,隻等著對麵人的表現。
“義兄說笑了,我在金陵時日不多,又怎麼會親戚在此。我生開來是雁州人,所有親戚,也都在雁州罷了。”
程寄書淡淡一笑,語氣溫和又帶著些疏離感。
罷了,眼神裏又有些憂傷。
“其實我並不知道這裏麵是什麼人,隻是有緣。初次路過此地時,心裏頓覺悲痛。或許,是因為我雙親皆過世的緣故。”
阮仲容本來聽到“雁州”二子,心裏就升起了諸多猜測!
或許?是那個人?
正想開口問,又聽她說雙親過世,不禁升起一陣哀歎,想問的話也就不敢問出口了。
他隻是往前走了,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畢竟都是男人嘛,安慰人不就是拍拍你,告訴你,兄弟挺住之類的。
男人安慰男人,本就是如此簡單粗暴。
可程寄書是個女人,他手還沒碰到程寄書,寒昭的臉就抵在他胸口。
程寄書有些驚愕,阮仲容更有些驚訝。
隨即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原是想拍拍你的肩,想來是我我不太會撫慰人。”
程寄書一聽這話,心裏也覺得不好意思,卻也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了距離。
“義兄莫見怪,我自小就不喜歡與旁人過於親近。”
說著,示意寒昭收起了劍。
寒昭不太情願抽回長劍,在阮仲容剛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不過前幾日看他們在朗月閣談的如此投機,想必不是個什麼壞人。
但當阮仲容靠近程寄書的時候,一瞬間她本能地想保護程寄書。
為什麼是本能呢?寒昭也想不通。明明她和程寄書也才認識幾年。
隻是從小到大,她也隻有程寄書這一個朋友。甚至,師門裏也沒有一個朋友。
阮仲容略微局促,知道自己過於唐突了,這下也不好再問什麼。
三人正抬步走出竹林,隻聽得後麵玄參快步過來。
“世……公子!!嬤嬤派人送來了晚膳,都是上好的食材~”
這倒是讓阮仲容舒了口氣,終於知道怎麼緩和了,他轉身朝側邊的程寄書拱手一禮。
“賢弟若是不嫌棄,不妨去我別院用晚膳。家裏的嬤嬤擅長做藥膳,這天冷寒氣重,我看賢弟身子虛弱,若是不嫌棄,不妨試試嬤嬤手藝。”
程寄書本欲推遲,看到寒昭饒有興致的眼神,便從容地應下了。
“那就有勞煩義兄了。”
說著三人便往竹林裏走去,至別院,早走嬤嬤在旁布菜。
程寄書靠著這些色澤鮮美的菜品,心下也挺滿意。
二人雖不怎麼言語,氣氛也融洽。
過了一會,嬤嬤命小丫鬟給三位分別盛上凝神湯。
熱氣騰騰的湯品上來,溫暖了屋內的人,寒昭眼角微微有些紅。
而程寄書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突然升起了一種熟悉感。
像極了,雁州雪姨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