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中書令岑柏自再次出現在朝堂之後,朝堂之內暗流湧動。
加上賀唯新官上任三把火,很快就把戶部的碩鼠一一尋個把柄清理掉,這些貪官汙吏搜刮民脂民膏由來已久,想找他們的把柄,根本無需大費周章。
賀唯的這三把火,也成功激怒了邱沢的殺心。不過,對比中書令對他的威脅,眼下更需要解決的不是賀唯,而是岑柏。
他曾經十分感激岑柏的知遇之恩,現在恨極了他的偏心。憑什麼,明明他和賀唯同時入學,論天資才學,或者後天努力,他哪一個輸給賀唯了。
既然老師對他不仁,別怪他不義了。
這日,岑柏的馬車經過墨香坊的時候,有一蒙麵男子持劍一刀殺了車夫,路上的百姓一片驚恐,趕忙散開。
恰好,程寄書今日覺得有些煩悶,便和寒昭來此購寫書畫。
眼見著馬路中央的車被劈開,居中坐著的老者卻絲毫不慌張,仿佛看淡生死一般。
隻一瞬間,程寄書遞給寒昭一個眼神,後者便上前以劍擋了黑衣人的劍。好歹寒昭也是頂尖殺手出身,區區一個黑衣刺客,怎能敵得過她。
寒昭剛把那人摔在地上,未來得及阻止,那人就死了。
正要去查看時,後麵突然飛來一支箭。
程寄書剛想出手,旁邊一個勁裝女子眼疾手快,先行打掉了箭。
寒昭先行去看了地下那人,牙口藏毒,看來是死士。
岑老先生這才不疾不徐地下了車,不管是剛才深處險境,還是此刻被人救下,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受驚與欣喜。
他朝著程寄書等人行了一禮,笑容溫和。
“老朽一把年紀了,向來不懼生死,本想不過是一死。多謝三位出手相救,這些人就不用查了,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
程寄書等人紛紛點頭,也趕忙回禮。
“隻是我今日尚要去講學,來日若三位肯賞臉,大可去我府上找我,老朽就是中書令岑柏。”
程寄書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隨手一救,反倒救了岑老先生。
岑柏可是南朝最受尊重的大家,又是何人有這歪心思呢?
幸好學堂就在墨香坊,岑老上去講學,而她們三人則在樓下喝茶,實則都是想保護岑老安危。
“剛才事發突然,未能及時向姑娘道謝,荀朗失禮了,不知姑娘如何稱呼,來日我好登門告謝。”程寄書朝著旁側的女子揖手一禮,態度真摯誠懇。
這姑娘本就是生性豁達不拘小節的人,一見她行這禮,有些不耐煩。
“我最討厭你們這些讀書人過於講究禮節,煩不煩呐!再說了,你看起來也不比我大多少,本不該行這麼大的禮。相逢即是緣,幹了這杯都是朋友!”說罷,她舉起茶杯敬了程寄書,一口氣豪爽喝下,仿佛這不是淡茶,而是烈酒。
有意思,這姑娘活得如此熱烈豁達。
“哦,對了,我姓高,高樂顏。這滿金陵隻要你稍微打聽一下,大街小巷都有本姑娘的傳說!”
高樂顏狡黠一笑,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程寄書,看得人心情舒暢。
“哦,原來是勝遠候的愛女高小姐,荀朗這廂有禮了。”程寄書也俏皮一笑,想逗逗這位外界傳聞飛揚跋扈的候府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