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景陽殿,一踏進宮門,就聽到南帝爽朗的笑聲久久回蕩。
宮人也跟著歡欣,唯有這位功臣荀朗,隻覺無比刺耳,一聲一聲,直紮心間。
走到門口,有太監高聲通報:“宣神醫進殿。”
荀朗低頭走進殿內,對著南帝跪拜行禮,“草民荀朗,見過陛下。”
“來人,給神醫賜座!”南帝笑嗬嗬地吩咐左右。
“謝陛下。”荀朗臉色從容,不卑不亢。
“這皇後心疾,便是朕心疾,你醫好了皇後,便是醫好了朕。如此大功,神醫想要什麼賞賜呢?朕封你為太醫令,掌管太醫署可好?”
南帝笑眯眯看著堂下的人,絲毫不見百姓所說的暴戾之色。
荀朗依舊隻恭謹回話,不見居功自傲之態。
“回陛下,草民出自江湖,不過一介草莽,怕是承擔不了太醫令重任。再說,這藥非我所製,乃是我師父做的。我平生並無醫學見解,不敢對官場有什麼想法。”
既然荀朗都這麼說了,南帝心下有了決斷。
以為是個貪財貪權的人,沒想到竟是個無心權貴者,又如此謙虛,在這南朝的官員之中,實在少見。
“既如此,朕看你無心權利,便賜你金銀細軟,也算履行朕的承諾。隻是你醫好了皇後,便是為朝廷效力,在這金陵城內,雖無心權力,也應有客卿之尊,以後就不要自稱草民了。”
“謝陛下。”荀朗重重叩頭行禮,話語擲地有聲。
嗬!可笑,他等了五年,可不是為了這個。
荀朗麵上掛著謝恩的笑容,心裏愈發寒涼。
自出了宮,便看到宮門口有王家的車馬等候許久。
車夫掀開車簾,裏麵赫然坐著國舅爺王世淮。
荀朗對著國舅爺作揖行禮,王世淮作出個“請”的手勢,二人便同乘一車一路密談。
可把王世淮急壞了,自荀朗進了宮,王世淮一步都不曾離開過宮門。
阿姐的事,就是王家最大的事,就是他最關心的事。
昨夜荀朗提出要他給一件最能觸動阿姐的東西,他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把阿姐送他的福玉玦拿出來。
荀朗說,這是醫治心疾的關鍵所在。
除了相信眼前這少年,王世淮別無他法,賭一把又何妨?
還好,當宮人來報喜的時候,他真的開心壞了。
看來,結盟就此成立了。
“你的誠意我感受到了,我願與你結盟。”
王世淮認真地對荀朗說道,話語裏不再輕佻,滿是誠意。
話畢,他又恭敬地行了一禮,帶著感激之色:“另外,謝謝你救了我阿姐。”
荀朗見他這樣子,忙趕著回禮。
“你是如何治好我阿姐的?可否詳細說說?”王世淮一臉恭謹,等著回答。
“活心丸。我師父說過,心有鬱結者,心血不暢,活心丸疏通血脈,這是藥理層麵。而皇後娘娘的病,還需心療,我此番找你拿玉玦,便是勾起皇後對生的眷戀,小人也是聽聞皇後極其在意國舅爺,方才鬥膽一試。”
荀朗亦是真誠回話,不曾虛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