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瀾清晨起得早,身體又不適,這會兒已經累得昏昏欲睡。或許是因為在霍容景身邊,雖然總有矛盾,卻也心安理得,躺在搖搖晃晃的車廂之中,她不自覺睡著了。
夢境有酸有甜,幸運的是,此時此刻,溫瀾的夢是美好的。
小小的女孩一手牽著媽媽,一手牽著爸爸,笑得甜美而動人,她的身後站著一個小哥哥,小哥哥溫柔地看著她,仿佛願意將天底下的一切珍寶送到她麵前。
生活太苦澀,她總不敢去回憶當初,那是溫瀾人生最最美好的時候,此時,她竟隻能在夢境中回味了。
溫瀾的唇角不自覺揚起,掛起一絲甜蜜的笑容。那笑容並不深,卻足以點亮車廂中的黯淡。
紅燈很長,霍容景靜靜地看著溫瀾,神色無異。
他平靜的眸光如晨昏的落日,淡然卻又不怯懦,就如同從未輝煌過一般。
不知不覺,霍容景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柔情,唇角的笑意慢慢吞吞地浮現出來。右手下意識抬起,順著溫瀾的發絲,剛想輕撫她的發,她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
手機鈴聲輕柔,他卻仍怕吵醒溫瀾,下意識從她包裏拿出手機。
剛要拒接來電,視線卻不自覺拂過屏幕上的相片。
神情一頓,霍容景的眸光沉了下來。
真看不出來,溫瀾居然這麼好的興致,竟將霍司年的照片設為他的來電提醒。也就是說,每當霍司年給她打來電話,他的相片便會出現在溫瀾的眼前。
霍司年的笑容非常燦爛,如朝陽,熾烈而溫暖,能將所有的陰霾掃去,留下光明。或許對溫瀾而言,隻有這樣的人,才可以化開她心中的傷痕。
可那又如何?此時她是他霍容景的妻子,如假包換,無論霍司年與她的交情有多深厚,說到底,他們永遠都是不可能的。
霍容景的眼神變得沉鬱。
他按下接聽鍵。
“阿瀾,你身體好點了嗎?你上次說想吃個小蛋糕,不能油膩,不能太吃胖,更不能傷嗓子。我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研究出個配方來……對了,你現在在家嗎?不如我現在把蛋糕給你送過去,吃一些就能開胃了。”
霍司年的語氣足以令人如沐春風,可對霍容景而言,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諷刺的。
以溫瀾的身份,想吃什麼蛋糕,他都會給她去買,不需要霍司年獻殷勤。
“司年,阿瀾這個稱呼不是你該叫的。不知道你要我提醒多少次?”霍容景開口,淡淡地問。
霍司年沒料到接電話的居然是霍容景,愣了半晌,才不緊不慢道,“哦,我看她最近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好,所以給她做了點蛋糕吃。既然你們在一起,我就不做電燈泡了。”
“啪”一聲,霍司年掛了電話。
她……
霍容景睨了仍在熟睡的溫瀾一眼,他怎麼覺得,霍司年對她的每一個稱呼,都這麼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