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溫瀾不願意再想下去了。
她又何必在這個時候拿自己與蘇若雨相比,給自己找罪受,討苦頭吃?
溫瀾在想,不知道那些正常的夫妻之間是不是有說不完的話。還是說,每對夫妻到了最後都是這樣,明明同床共枕,可是一開口,卻發現喉嚨幹澀,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
搖了搖頭,溫瀾想,不是這樣的。至少她的爸爸媽媽不是這樣的,當年他們都還在世之時,總是有說不完的話,總是能在看電視的時候就那些肥皂劇裏的橋段爭執不休,爭得麵紅耳赤的時候,又相視一笑,冰釋前嫌。
或許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婚姻狀態是不對勁的。
溫瀾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握著手機的手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悄然放下,屏幕上的亮光逐漸微弱,最後消失不見。整個房間裏隻剩下霍容景邊上的那盞台燈正發著淡淡的光,幽暗的,昏黃的,但光是這麼一抹微弱的燈光,卻足以將人吞噬。
溫瀾閉上眼睛,耳畔低沉的聲音又響起,“我會去的。”
溫瀾一怔,過了半晌才想起他在說什麼。他在說,她的演唱會,他會來看,他會來支持。
心念微微一動,溫瀾突然問道,“以什麼身份來呢?”
這回輪到霍容景沉默了。
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扶著書頁,卻久久沒有再翻閱下去。
“歌迷。”他說。
溫瀾失笑,“你又沒聽過我的歌。”
霍容景勾了勾唇角,像是在笑,但是頃刻間,唇角的笑意又默默地隱去,隻剩下眼底淡淡的光芒閃閃發光,意味不明。
若是被溫瀾知道他收,藏了她的每一張專輯,甚至可以在聽到每一段特定的旋律之時能夠立馬想起這是屬於她哪一張專輯中的歌曲,她會不會嚇一跳?
輕笑一聲,霍容景說道,“那有什麼關係,看看你的表演就好了。”
溫瀾有些黯然,他果然不太關心她的音樂,也罷,這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沒什麼好為之傷感的。
聳了聳肩,溫瀾輕描淡寫道,“好啊,那我到時候給你一張vip位置的門票。”頓了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語氣有些遲疑,“還是說,你想要兩張?”
“要兩張做什麼?”霍容景問。
這會兒的氣氛有些微妙,明明是平淡的聊天內容而已,可卻又透露出淡淡的溫馨,溫瀾不舍得打破這一刻的暖意。
於是她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在心底暗暗地想著,天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帶蘇若雨一起來聽她的演唱會呢。
“要兩張做什麼?”霍容景不是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倒是此時麵對溫瀾,他卻又多了幾分孩子氣的執拗。
溫瀾隻好說道,“你要不要帶蘇若雨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