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除去與林龍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許如依幾乎從來沒有過過特別苦的日子。之前她總是抱怨,總是心生不忿,也隻不過是因為心裏頭堵著一口氣下不來罷了。眼下,她想通了一切,心情自然暢快了許多,可以說這幾年,她也隻有在這幾天過著舒爽的日子。
許如依嬉皮笑臉地這麼跟霍司年說著,他也沒在意,隻是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是過得舒服了!難為你姐姐,被你害得茶不思飯不想,擔心了你這麼長的時間。”
許如依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嬌聲道,“你不能怪我!我好不容易才把踏到地獄裏的半隻腳給扯回來,心力交瘁的。你要是怪我,我要哭的。”
除開任性的性子,許如依也隻不過是一個淘氣的小姑娘,她愛哭愛笑,雖然過去哭的時候比笑的時間多,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霍司年難道還跟她計較?
不得不承認的是,在許如依住在他身邊的這段日子裏,他似乎變得愛回家了。過去,家對他而言隻是睡一覺的場所,是休息的代名詞,有時候忙起來,他甚至可以一連多日不回家睡覺,反正在哪兒對付不是一宿?但是,自從許如依來了,他卻開始覺得這個家,像一個家了。
他們說說笑笑,休息的時間都變得特別歡快,許如依有時候愛耍賴,他也不拆穿,就像是護著一個小孩子一樣護著她,不知不覺,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發生了一個微妙的變化。
最讓許如依的心扉波瀾蕩漾的,是晚宴開始前的那一天。
她雙手捧著臉頰,整個腦袋都要耷拉了下來,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她有些不知所措。過去,參加晚宴對她來說是最有意思的事情,她可以在晚宴當天穿著最優雅的禮服,化著最漂亮的妝容,在所有人麵前出一把風頭。
她的五官精致立體,隻要稍稍上妝,就能成為眾人的焦點,這一點,她從來都不懷疑。
但是現在,她卻很無奈。
明天要跟著霍司年一起去參加慈善晚宴,聽說這晚宴的排場很大,參加晚宴可是有門檻兒的,來的賓客各個非富即貴,難道她要穿著最普通的裙子跟著霍司年一同前往嗎?
問題是,就算她願意,霍司年也不見得答應啊!帶著這麼個寒酸的小姑娘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豈不是怪丟人的?
霍司年進家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許如依垂頭喪氣地趴在梳妝台前,一雙手將長發攪得亂糟糟,看起來就像是個落魄的洋娃娃。
人家都說年輕人總愛為賦新詞強說愁,看來是真的。
霍司年搖頭低笑,將一個方方正正的禮盒放在了她的房門邊上,“這是你明天的禮服,試一試。”
許如依打了個激靈,噌一聲站了起來,飛奔到門口。
這霍司年的腦袋裏那都是什麼構造啊?居然這麼懂女人的心!這麼長時間他沒追上溫瀾真是奇怪了,肯定是沒趕上天時地利的先機。
許如依沒顧上那麼多,小跑著把禮盒捧在懷中,關上了門。
聽著她略帶焦急的關門聲,霍司年往床上一躺,倒頭就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