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著說道，“不管你怎麼想，現實是，一切都結束了。”
當初，她在電話裏問他，什麼時候可以領結婚證，他拒絕了她，而現在，那些話就像是砸進黑洞裏的石頭，完全尋不著蹤跡了。
對於這段感情，她付出了太多的信任，得到的回報卻隻是背叛，所以，她累了，也倦了。
“霓霓，難道，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宋桀沒想到夏聖霓會真的如此絕情，仿佛他們從未深愛過，說分開就可以立刻分開，不帶絲毫猶豫。
“宋桀，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夏聖霓是什麼樣的女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夏聖霓擦去了臉上的淚，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為宋桀留下愛的眼淚，用以祭奠他們消亡的愛情！
“你，夏聖霓，是什麼樣的女人，我該清楚嗎？”
宋桀重複著她的話，掌心是空的，心髒也像被人掏空了一樣，荒蕪一片。
他記得很清楚，她說過，她要的愛情，必須是心身合一的，幹幹淨淨的。可現在，他們都已變得不再幹淨。
而以她對感情的精神潔癖，怕是絕對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去觸碰她傷害她了。
宋桀低垂眼瞼，不再與夏聖霓對視，沉聲問道，“霓霓，我們之間的關係，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嗎？”
“要不然呢？”
夏聖霓也在反問他，“你還想讓我怎麼做，怎麼說？”
宋桀沉默。
“別忘了，現在你的未婚妻，可是易家千金易夢萍。而所有人，都在期待你們的世紀婚禮，一段聯姻與愛情完美結合的婚禮。這場萬眾矚目的婚禮，你作為準新婚，敢缺席嗎？”夏聖霓繼續問。
宋桀握拳，繼續沉默。
見他的態度如此，夏聖霓笑了，“所以宋桀，就算我留下來了，你又能為我做什麼？”
他不能放棄婚禮，不能放棄唾手可得的易家，不能放棄宋氏的繼承人之爭……
宋桀，在這帝都之中，不能放棄的東西太多。
他好不容易才從私生子的陰影中走出來，他不能為了一段感情和一個女人，就放棄自己所付出的努力。
明明成功就在前方，明明幸福就在眼前，可他卻弄丟了自己唯一純粹的愛，選擇了與利益結合。
“對不起……”
除此之外，宋桀再也不知道該跟夏聖霓說些什麼。
他不該請求她的諒解，就像他不該總拿宋老太太做擋箭牌一樣，把過錯通通歸究在別人的身上，以顯得自己很無奈很無辜。
她說的對，沒人逼他做選擇，路全都是他自己走出來的。
陽光西斜，曬在身上依舊很暖，可夏聖霓再也沒有心情去享受這一刻的美好，她的心盛滿了悲傷的淚水，鹹鹹的澀澀的。
耳朵裏回響著三個字，不再是我愛你，而是對不起。
夏聖霓的臉上滿是笑，眼睛微彎，嘴唇上揚，就是眼睛裏起了一層霧氣，“既然回不到從前了，那就過好現在，把握好未來。宋桀，不管怎麼樣，我們曾經愛過。那麼，以後就請把對方放在內心最深處，掩埋封存，完美地擱置收藏。”
“霓霓。”
宋桀抬眸，陽光碎在他的眼睛裏，映出夏聖霓那張努力綻放笑容的臉，“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他的心，真的，好痛。
每呼吸一次，都像是在裂開，在心髒的表層形成了一道道的血痕，異常清晰醒目。
夏聖霓側目望向窗外的人群，抬頭望天，沉默了幾秒鍾。
最後，她才轉頭重新將目光定在宋桀的臉上，心平氣和的說道，“現在，就很好啊！你比預想中提前實現了你的夢想，我也會更加努力的工作，將夏氏做大做強。以後商業上難免會打照麵，到時還希望宋總看在過往的情麵上，多多照顧夏氏的生意。”
真的，非要搞成這樣嗎？
宋桀很想說，霓霓，不要走，留下來跟我在一起，哪怕我什麼都沒有了，隻要有你就足夠了……
但是，他說不出口。
愛情，畢竟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無法讓他舍棄一切。
“那麼，再見吧！”
夏聖霓微笑著，向宋桀揮手，像是在跟過去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她喊他，“宋總！”
她說，“再見！”
然後，漂亮地，轉身離開。
癱坐在椅子上，宋桀沒有再挽留，目送著夏聖霓越走越遠的身影，像一隻受傷的獸類般頹廢，且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