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
柏天翊眼睜睜地看著為自己傷口緊張的女人,他的內心極其的複雜,他可以很明確自己對竇芷橙的感情,可她真的明白嗎?如果她不喜歡自己,現在又為何如此緊張?她臉上閃過的擔心和自責並沒有從他的眼睛裏躲過去。
“我不想傷害你。”所以隻能拿自己出氣。
背對著柏天翊蹲在地上搗鼓急救箱的竇芷橙微微一怔,在擰開消毒水瓶蓋的時候一不小心被瓶蓋邊緣的刺刺了一下,微微有些疼。
自己是不是對他真的太過苛求了?竇芷橙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有時候在氣頭上,她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對柏天翊說話的時候也是口不擇言,根本不顧後果,也不會去想從她嘴裏說出來的話會不會傷害柏天翊。
竇芷橙拿了棉簽,消毒水,還拿了一些紗布和膠帶重新回到椅子上。柏天翊就這麼坐在書桌上,一手撐在上麵,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好像剛才兩個人發生的那些爭吵都是假象一般。
“芷橙,我們能不能試著和平相處?就和中午你給我打電話那種?”柏天翊眼底帶著一絲受傷,不可置否,他可以對任何人說話都毫無顧忌,但偏偏在麵對竇芷橙,那些傷人的話,他始終都說不出口。
“好。”
“那你答應我,不要再和何映寒接觸。”柏天翊繼續開口道。
竇芷橙剛才已經簡單地把傷口處理了一邊,現在正在用棉簽沾著消毒水輕輕地擦拭受傷的位置,乍得聽柏天翊再次提起何映寒,她擦拭傷口的動作微微一頓,低垂著腦袋,沉默半響。
“你做不到?”柏天翊冷聲問道。
“不是做不到,柏天翊,你講講道理,可以嗎?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那天我和映寒已經把話說開了,當時你安排負責接送我上下班的司機也一字不漏的聽見了,就不需要我再轉述一遍了。
我和映寒就是簡單的普通朋友關係,和愛情無關的,我也不會答應我爸跟你離婚的,你真的可以放心。”
這段婚姻或許在開始的時候是稀裏糊塗的,但現在她也沒有想要喊停的想法,如果可以,她也很希望可以好好的跟他繼續走下去。
所以她接受了。
“好了,在傷口還沒有愈合的時候千萬沒沾水,知不知道?”竇芷橙命令道。
柏天翊乖巧地點點頭,哭笑不得地盯著竇芷橙給自己包紮成粽子的手,幸好受傷的是左手。
“這樣子雖然有點醜,但能很好的防止水滲透到傷口裏。”竇芷橙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傑作,最後她也看不下去了,抬眸望著柏天翊說了句:“要不還是讓陳醫生來給幫你包紮吧。”
“不用,我喜歡這種包紮方式。”
柏天翊從桌子上站起來,下意識地想要用左手牽竇芷橙,不過卻被她拒絕了,就在他露出不滿的表情時,她又從他的身後繞了一圈,走到他的右邊,主動牽起的右手:“這樣就不會碰觸到你的傷口了。”
“走吧,管家已經把飯菜送上來了。”
吃飯的時候,竇芷橙腦子突然靈光一現,從碗裏抬起頭,木楞地盯著柏天翊,一字一頓地問道:“我覺得感覺今晚的你有點不對勁兒。”
“哪裏不對勁兒?”
對她特別的包容。不過竇芷橙沒有說出來,想了一會兒,搖搖頭,繼續扒飯。
這是柏天翊今天晚上露出的第一個笑容,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認真吃飯的竇芷橙,其實在竇家的時候,他不否認自己在聽見她想要跟自己離婚時瞬間湧來的憤怒,不過在牽著她離開時,他的怒氣已經被他的冷靜取代。
後來在竇軒表現出來的憤怒以及在何映寒麵前的表現隻是為了做做樣子,給他們製造一個錯覺。至於為什麼回到家裏,他還要拿臉色給竇芷橙看,他隻是想要試試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有沒有位置。
事實證明,一晚上的試探,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效果。竇芷橙對自己的態度和之前一樣,令人著急。
晚上洗完澡,竇芷橙早早就已經上了床,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則地睡不著,她腦子裏想著白天在竇家發生的事情,如果柏天翊晚到一會兒,或許她就能從竇軒的口中得知那個隱藏在背後的人是誰。
竇芷橙閉上眼睛又睜開,最後還是睡不著,掀開被角,赤腳走在毛茸茸的地毯,看見書房還亮著燈,眯著眼瞄了一下,生怕被他發現又飛快地跑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