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薛雨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得話盡是克製和不讚同,她有些委屈,輕咬著嘴唇:“我隻是想煎個雞蛋,我想學做菜……”
秦承雍深深地注視著她好一會,伸手撫了幾下她的嘴唇,指尖微熱的溫度讓薛雨竹心下一悸,隨後就鬆開了緊咬的下嘴唇。
他說:“這些事男人做就行,女孩不用學做菜。”
母親還在世的時候,生怕她在家與學校之間勞碌,所以薛雨竹從小學開始就住校,回家陪母親的時間都隻有周末兩天,假期作業堆成山的時候,她媽媽還讓她多休息,別太趕學習。
她從小家庭不算富裕,算是小康,但母親家務事總愛自己包攬,更別說讓薛雨竹做菜了。
現在想來,從來沒有給媽媽做過一頓飯,這也許是薛雨竹一生中最遺憾的事情之一。
秦承雍將她推出廚房,自己占領了一方領地。
薛雨竹靠著門框往裏望,他低頭認真的煮著東西。
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這又是一位,立誌讓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啊。
很快的,秦承雍就做好了幾道菜,她進去幫忙端菜時,又被攆了出來。
“我尋思著是不是要在廚房掛一個鎖,隻有我才有鑰匙。”
飯桌上,他低聲嘀咕著,縱使聲音很小,但薛雨竹卻聽得很清楚。
她有些不滿:“我總得要學會自己生活,萬一離開你怎麼辦?”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恰好是兩人能夠聽見的動靜,本來隻是隨口一想,但真的這麼說出來的時候,意味又不一樣了,
聞言,秦承雍給她盛湯的手一頓,隨後放下碗,看著她,有些鄭重其事:“我會給你做一輩子飯的。”
像是樸素的口頭表達,又像是一個沉甸甸的承諾。
薛雨竹抬頭看他時,那眼神清亮,就像是山澗的泉水,清澈見底。
而他眼底的執拗,堅韌,看得她都為之一愣。
本該溫馨的兩人飯局被她一句話擾了興,這一頓飯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直到解飛塵走進餐廳。
這家夥自從知道餐廳地址之後,天天來這蹭飯,奈何秦承雍佛係經營,他每次來沒能吃上飯,倒是吃了不少閉門羹。
這會兒看到門開著,進來恰好他們又在吃飯,完全把這當成自己家一樣,取來碗筷就吃了起來。
“老秦這廚藝真是好,是不是在國外偷偷拜師學藝去了?”解飛塵塞的滿滿一嘴,說話時含糊不清。
沒察覺到兩人的氣氛,他自顧自低頭的吃著。
倒是秦承雍,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問:“你最近都有在跟著崔婉婉嗎?”
解飛塵夾菜的手一頓,反應過來後臉色都有些不好了:
“當然,我可是寸步不離,我都快在她家安寨了……”
這可真是實話。
崔婉婉雇了很久的阿姨,老家突然有事,不得已回家去了,一時半會找不到新阿姨,解飛塵就自然而然的被迫充當起這個角色。
自從知道了崔婉婉的秘密之後,他現在去她家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前幾天去的時候,正看見她在洗衣機旁秦琢磨著說明書,秦看秦往裏丟衣服,直到最後,一件高定白色長裙取出後已經變成了紅白相間的地攤貨了……
她在原地抓狂。
看到了一旁看笑話的解飛塵,一把揪住他衣領,丟在洗衣機旁,讓他幫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