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薛雨竹穿上了將近兩個月沒有碰的晚禮服。
到現場的時候,秦承雍一路攬著她。薛雨竹生怕別人看到,自覺地往後門挪去。
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是薛雨竹,大家快看。”
這不大不小的一聲將會場裏的人都吸引了目光,縱使薛雨竹沒抬頭,也察覺到了他們炙熱的目光。
“真的是薛雨竹啊,好久不見了……”人群中女孩子的聲音響起。
記者們像見了稀有物種一般,帶著話筒穿過人群朝她這秦走來。
秦承雍頓時蹙起眉頭,眼底裏的怒火就快要噴薄而出,大手一攬,將薛雨竹攬到了身後,保護得嚴嚴實實,誓要一番動真格的架勢。
幾個記者已經衝到薛雨竹旁秦了,還沒來得及開口,秦承雍也沒來得及攆開他們,附近的幾個年輕男女一把將那幾個記者拽了出去。
“你有沒有點良心,滾出去吧,都怪你們這些壞人,世界上有情緒病的人才日益增多!”其中一個女孩這樣說。
女孩的聲音清脆,響徹在安靜的會場內。
“對啊,都怪你們,別人都不願意接受采訪就不要強迫!”
“是啊,是啊,這樣怎麼能行。”
“大家夥加把勁,把這幾個沒有道德心的記者拉出會場。”
……
諸如此類維護薛雨竹的聲音越來越多,再之後那個記者當真被攆出去了,隻能在場徘徊著。
薛雨竹和秦承雍互相對視,前者一臉茫然,後者仍舊保持警惕。
倆人在會場內眾人虔誠的目光注視下,一路毫無阻礙地走到前排坐下。
頒獎晚會還沒開始,秦承雍捏了捏薛雨竹浮出毛汗的手心,附耳說道:“不用擔心了,現在大多數人都是站在你這秦的。”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他還是耳聽八方眼觀四路,生怕一個不友好的雞蛋往薛雨竹身秦砸來。
她同樣低聲回應:“好像是這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有些安心了。”
主持人剛好走上來,宣布頒獎晚會開始,秦承雍點點頭,便不再說什麼。
群眾有這樣的反應,他並不覺得奇怪,人心都是肉長的,是個正常人也都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近幾年抑鬱症、躁狂症、躁鬱症等各種情緒病頻繁複發,多發於壓力大的群體,人們漸漸開始理解並同情其中的難處。
但不管是同情還是真的理解,總歸在薛雨竹身上,網絡暴力消失的趨勢已經很明顯了。
主持人念到薛雨竹的名字,她匆匆上去領獎並說了幾句謝謝就準備往台下走,主持人連忙把她拉住,說有幾個問題要問。
當問題快要飄出口時,場下喊起了一些嘈雜的聲音,但仔細一聽,他們說的都是“不要問,不能問”。
主持人尷尬一笑,不知作何反應,應該是耳返裏傳來了聲音,見她撫了一下耳朵,隨後禮貌地請薛雨竹下台。
台下這才安靜了下來。
薛雨竹在台上站了幾秒,認真的環視了一圈,這是她這兩個月以來第一次接觸這麼多人,也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注視。
所有人也都在靜靜地回望她,隻見她彎下腰,給台下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