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直沒出聲,江東隅擔心開口。
“桑桑?!”
抬眸,視線掃過他的臉,桑榆垂眸看向盤子裏的魚。
“吃飯吧!”
“桑桑?”
“我說吃飯!”
江東隅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看她捏起刀叉,他伸手捏過一片盤子裏的檸檬,輕輕用力,將裏麵的檸檬汁小心地擠在她的煎魚上。
這是她的習慣,他依舊清楚記得。
桑榆沒出聲,捏著刀叉切開盤子裏的肉,塞到嘴裏,用力咀嚼。
他的廚藝一向是極好的,可是此刻,她完全沒有嚐出是什麼味道,唇齒間隻有莫名的苦澀。
一口肉咽下去,卻哽在喉嚨裏,堵得她喘不過氣來。
看到她表情異樣,江東隅忙著放下自己的餐具走過來。
“你怎麼了?”
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隻是用那對淚蒙蒙的眼淚看著他,抬手撫了撫發悶的胸口,胸口堵得難受,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以為她是噎到,他轉身抓過桌上的水杯。
“快,喝點水!”
她搖頭推開,抬手用拳頭敲敲胸口。
“這裏……難受……”
“是不是紮到刺?”江東隅眉頭一跳,忙著將她從椅子上扶起來,“快,咱們去醫院……”
他話未說完,女孩的手臂卻擁過來,緊緊地抱住他的肩膀,痛哭失聲。
“混蛋,誰叫你和我離婚的……我們不是說好的,永遠也不離婚的……你為什麼要答應……為什麼……你知道我那裏心裏多難受嗎……如果你哄哄我,如果你勸勸我,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的,為什麼你沒有……說好的不會放手的,你為什麼失言……”
擁著他的頸,她的手掌就發泄地拍打著他的肩膀和後背。
這麼多年來,壓抑在心頭的苦悶,這一次完全在他懷裏放縱。
江東隅擁著她,肩膀處未好的傷火燒火燎的疼著,他卻毫不在意,隻是任她發泄折騰。
一直到她哭淚了,疲憊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才輕撫著她的發開口。
“對不起,桑桑,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蠢,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怎麼也不會答應……哪怕用賴得也要賴你一輩子!”
桑榆抬手抹一把澀疼的眼睛,從他肩膀上抬起頭。
注意到手掌上的血水,她疑惑地看一眼左右,一眼就看到他的肩膀一側,黑襯衫早已經濕透一片,燈光下泛著暗紅色,圍裙的肩帶都已經被染紅。
“你的肩膀怎麼啦?”
她驚愕地抬起臉,江東隅剛要躲開,就被她抓住手臂。
“別動!”
移開圍裙的肩帶,解開兩顆襯子,將他的襯衫翻開,目光落在他肩膀上已經被血水浸濕的沙布,她皺眉將卷起的紗布移開,看到他肩膀上還在出血的傷口,不由地心頭一跳。
那是……牙印?
昨天晚上斷篇的記憶,重新浮出腦海,想起晨起上牙上的血跡,桑榆手指一哆嗦。
“這是我咬的?”
江東隅抬手扯過襯衫,“沒事,我處理一下就好!”
桑榆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