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事，今晚你就住在家裏吧，別來回跑了。”
“好，那我先掛了。”看到管家重新下樓，江東隅忙著將電話掛斷，又迎過來，“要叫醫生嗎？”
管家輕輕搖頭，“沒事，我已經讓夫人吃過藥。”
江東隅大鬆口氣，“你上去照看她，我讓傭人幫她煮點東西吃。”
管家重新上樓，他就走進廚房，叫來下人幫江媽媽煮了一些粥水，吩咐對方送到樓上，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鍾，管家下樓說江媽媽睡著了，江東隅上樓查看之後，仔細叮囑過管家好好照看江媽媽，這才離開老宅，驅車回到平安公寓。
輕輕推開902的房門，一片溫暖的燈光立刻從門外投進來。
客廳的大燈暗著，沙發邊的落地燈卻依舊亮著，很明顯是桑榆為他留的。
脫掉鞋子，江東隅輕手輕腳地上樓。
先到女兒的房間，幫小家夥拉過毯子蓋住露出來的半隻小腳丫，蹲下身注視小家夥片刻，他小心地退出兒童房，輕輕推開對麵的主臥。
床頭一側的台燈還亮著，桑榆歪在枕頭上睡得很沉，手邊還躺著一本厚厚的“書”。
江東隅走過來，伸手想要將“書”拿開，目光落在“書皮”上，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幾年前的相冊——怪不得他一直找不到，原來是被她拿走了。
江東隅輕輕坐到床邊，翻開相冊，立刻就看到裏麵兩個人的合影，她從身後擁著他的頸，長發在風中飛揚。
裏麵都是二人的照片，她的照片占去大部分，合影不太多，最少的是他的照片，他不愛照相，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是她偷拍的，要麼就是他在畫畫，要麼就是他在做飯，還有幾張是在他睡覺的時候……再往後翻，卻是一張嬰兒照。
小家夥包在雪白的繈褓裏，小臉雖然有些皺巴巴的，一對眼睛卻是又黑又亮。
照片下方，寫著日期和瑪麗亞婦嬰醫院的英文名。
從日期上就可以推斷出，這是小家夥田田剛出生時的照片。
手指輕撫著照片內小家夥的臉，江東隅的臉上、眼睛裏滿是柔軟。
然後，他一張一張地往後翻，後麵的主角變成田田，睡覺的田田，打哈欠的田田，大哭的田田……當然，也有母女二人的合影。
照裏的小家夥一點點地長大，爬行、站立、蹣跚學步、在陽光下奔跑、滿身油彩還笑得一臉開心……
看著看著，男人的笑容就深沉起來，翻動相冊的手指也變得沉重而僵硬。
兩手抬起來撐住頭，他合攏手指抓住頭發，臉上滿是懊悔和心疼。
枕上，桑榆動了動，翻過身來換了一個姿態，一隻手掌恰好落在他身側。
感覺到她的動作，江東隅回過神來，看到她在燈光下微皺著眉，他忙將手中的相冊合攏放到桌上，關掉台燈，摸著黑脫掉衣服，輕輕躺到她身側。
她下意識地向他懷裏縮了縮，人就安靜下來。
江東隅低下頭吻吻她的長發，伸過手臂將她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