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眉彎下身，揭起死者身上蓋著的帆布看了看，雲天琦站在她身後，看著死者被打爛的臉，胸口一陣翻滾，忙著捂著嘴衝到下水道邊，立刻就狂吐起來。
看一眼他的樣子，蘇輕眉皺眉直起身。
“都是重型武器，吳警官呢？”
“他手臂受傷，在那邊的車上處理傷口。”手下答。
“哇——”
旁邊不遠處，雲天琦還在狂吐。
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場麵，到處還都是血腥味，正常人自然是受不了的。
蘇輕眉皺了皺眉，向手下揚揚下巴。
“給他拿瓶礦泉水！”
早就說不讓他來，誰叫他跟來的！
手下小跑過去，遞一瓶礦泉水給雲天琦，蘇輕眉就快步走到一旁的醫務車邊，果然見車箱內，一位醫生正在幫著吳天培處理傷口。
“吳警官！”蘇輕眉跳上車，看看他手臂上的傷，“怎麼樣？”
“沒事！”吳天培語氣頹廢，臉上的表情透著自責，“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張走小路，他們……也不會死！”
都是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幾個小時之前還在一起吃早餐喝咖啡，轉眼就已經是陰陽兩隔，誰的心裏不會難過？
蘇輕眉也經曆過類似的情況，當然理解他的心情，“看清是什麼人了嗎？”
“他們都戴著麵具，車子上也沒有車牌！”吳天培輕輕搖頭，“而且個個都是重型武器。”
蘇輕眉知道，此刻問吳天陪也沒有意義，當即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他們明顯是早有預謀，不管你走哪條路，他們都不會放棄的，別再自責了。”
吳天培沒有說話，隻是抬起沒有受傷的左手撐住額頭，臉上滿是黯然。
此時此刻，他甚至希望死的是自己，至少也不用再這樣活在自負和內疚之中。
蘇輕眉靠在車邊，看著工作人員處理屍體，指揮著吊車將車子吊起，心下也是一陣唏噓。
這時，雲天琦已經漱完口，小跑到她身側，看著她的表情，他抬起手掌擁住她的肩膀。
剛要安慰，蘇輕眉已經抬手把他推開。
“你幹嗎？”
“安慰你啊？”
“誰要你安慰啊！”蘇輕眉白他一眼，“這裏沒你的事，你趕緊回去吧，省得他們看到你。”
“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
“你……”蘇輕眉一臉無奈，“你和我在一起有什麼用，你能保護我嗎？”
“我……我不能保護你，可是……你能保護我呀！”雲天琦聳聳肩膀，“池正沒抓到，盛世又跑了，萬一他們針對我，怎麼辦，這案子可是你把我扯進去的，你可得對我負責！”
蘇輕眉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將他拉出現場，塞進警車。
“給我乖乖呆著，不許亂跑，聽到沒有！”
“那我上廁所呢！”
“弊著！”
看著嚴局等人開車過來，蘇輕眉忙著迎過去。
“嚴局？！”
“我都知道了。”嚴局向她點頭頭，“你先回去吧，這個案子以後由國際刑警接手。”
“可是……”
邁步行到一旁，嚴局低聲開口。
“這是案子已經移交，不再是我們的案子，而且……這是黑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