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請帖是今天送來的,百日宴在明天晚上。師父有事外出了,所以想要我們三個前去,你知道嗎?師伯有了一個可愛的小寶寶,可愛極了。”師姐一臉星星眼,她此時應該在幻想著那小寶寶如何的可愛。
“好!”合嘉足闕應道,“你去準備準備,待會兒帶你去買一件衣服,首次登門,不能失了儀態。”子無憂停了筆,“我覺得這身也挺好的。”合嘉足闕摸了摸身上的衣裳,脫口而出。
“不合適。”子無憂道。合嘉足闕悻悻的又上了樓,可是他並不知道還有什麼可準備的,他沒有衣服可換,又沒有鞋子可換,更別說錢了。
“你好了嗎?”子無憂淡淡的聲音在樓下傳來,合嘉足闕應了一聲,彼時,他正在玩弄著大樹垂下來的須子,就站在欄杆前麵,他直接越過欄杆,縱身一躍,從三樓完美落地,正好落在子無憂的身後,子無憂回過頭來,合嘉足闕咧著潔白的牙齒,子無憂沒有說話,嘴角抽了抽,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以後走樓梯。”
合嘉足闕愣了愣,他在流浪的時候,總要在別人手裏搶些吃的,所以總會被動物或者人追,譬如,那拿著棒槌的大媽,還有拿著砍刀的豬肉佬,拄著拐杖的老大爺,齜牙咧嘴的瘋狗,還有張牙無爪的野貓,所以能走的絕不行,能跳的絕不跑,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哦。”合嘉足闕雙手繞在腦後捧著頭,跟著子無憂。
西麟市的集市很熱鬧,不過噴火耍大戲的大叔大姨是沒有的,奇珍異獸確實不少,一條長的翅膀的蛇被關在一個籠子裏,籠子外還有一張符,任憑那條蛇在籠子裏翻騰倒海,也逃不出來。無論在哪個地方,無論在哪個時代,冰糖葫蘆總是有一席之地,街頭扛著一杆冰糖葫蘆的老頭,身後跟著一串還沒長牙的小毛孩,哈喇子垂了一地。
賣魚賣肉賣果子,賣衣物飾品,賣名貴玩賞,各色各路的人來自天南海北,聚在此處,異彩紛呈,叫賣聲,交談聲,不絕於耳。
合嘉足闕沒有和子無憂預想的那樣,摸摸這裏,摸摸那裏,他氣定神閑,把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跟在子無憂的身後,仿佛早已見過了大場麵。
“你餓了嗎?”子無憂帶著他從集市的東邊逛到了西邊,站在一個麵攤前問他,身後卻無人回答。子無憂扭頭去看,合嘉足闕早已站在麵攤老板的麵前,端了一碗麵,熟練地撒上蔥花,一邊在吸著蒸騰嫋嫋的香氣。
“師兄,你能不能請我吃碗麵?”合嘉足闕端著碗麵走到子無憂的麵前,子無憂覺得腦殼有點疼,他掏出荷包,將一錠銀子遞給他。
“吃了麵,我帶你去北邊的裁縫鋪訂一件喜慶點的衣服。”兩人才剛坐下,合嘉足闕嘴裏剛吸進一口麵條,聽到此處,抬起頭來問道:“師兄說的喜慶,可是紅色的大袍子?”
子無憂平靜的臉上,第一次有了一些不耐煩,“你話怎麼這麼多?”合嘉足闕哦了一聲,又低頭去吃麵,表情認真,很快又叫了一碗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