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兒子?生什麼兒子?”顧和平嗤聲, “周啟深, 你腦震蕩還沒好呢,得妄想症了還?人家跟你離了婚, 你還要這麼造謠, 小心蹲大牢啊。”
老程也覺得匪夷所思, “周哥兒,你怎麼會有這想法?”
周啟深低著頭,垂眸於桌麵,人深深喘了口氣, “那天我聽到她接了個視頻, 裏麵有個小孩兒叫她媽咪。是個男孩兒的聲音。”
老程的煙在唇邊一頓,平靜道:“聽實在了嗎?沒弄錯?”
周啟深搖了搖頭,太陽穴疼的很, “時間太短, 小西當時就給掐了。但老程,男人的直覺你得相信。”
顧和平潑冷水, “你這是給自己強行加戲。”
周啟深一點都不生氣,眼底微紅,目光赤誠,急於給他們做解釋, “小西去美國去得很勤。”
“那是看她姑姑。”
“她姑姑忙, 沒那麼多事兒讓她看, 而且小西每次過去,待的時間都長。”
“廢話, 機票那麼貴。”
“最長的一次,是我們離婚後的第四個月,她在那兒待了兩個月才回北京。”
“你想證明什麼?她在生孩子坐月子嗎?”顧和平剛想翻個白眼,愣了下,白眼又給翻了回來,“啊呀,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老程嘖了聲,“和平你別添亂。”
周啟深說:“季芙蓉醫生,她姑姑的朋友,我找人查過,小西去她診所去得很多。”
老程說:“這可能隻是出於信任。”
“季醫生主修的是婦產科。”周啟深握著茶杯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我和小西還在一起的時候,她身體很好,基本沒有這方麵的病痛。”
顧和平賤嗖嗖的,陰陽怪氣說:“還不是你把人給折騰壞了。”
周啟深真想一杯茶水潑他臉上,氣急敗壞道:“你們怎麼不相信我呢?”
“我們相信沒用啊,關鍵是,這不一定是事實啊。”顧和平可冤枉,“乍一聽覺得你挺有道理,但周哥兒,你拋開偏執,再好好想想,是不是細節什麼的,壓根就對不上號?”
周啟深怒得把茶杯往桌上一磕,杯底咣咣響,“這麼多證據還不夠?”
老程拍了拍他肩膀,“我就問一個,小西真的給你生了孩子,她圖什麼呢?你知道一個女人養育孩子,有多難嗎?而且據我對小西的了解,她要真有孩子,一定帶在身邊,一定親力親為。”
周啟深是鑽進了死胡同,就認這個死理了,“她是躲著我,懲罰我,她強起來的時候,真能做出這種事兒。”
顧和平和老程對視一眼,心說,完了。
周老板堅信他有個兒子了。
這兩晚,周啟深整夜整夜失眠,他能把大致的框架勾勒出來,但就像顧和平說的,許多細節根本對不上號。那又怎樣,人在執迷不悟的時候,最容易鬼迷心竅。
周啟深這一遭鬧的,把顧和平和老程憂心壞了。
顧和平看似不著調,其實十分重兄弟意氣,他爺爺是老將軍,到了父親這一輩,幾乎個個都從政從軍,家風嚴謹,鐵血作風名不虛傳。顧家兄弟姊妹雖多,但其實走得並不全然親近。跟周啟深他們,才是實打實的感情。出生入死,一輩子打不散。
“要不,我明天去找一趟小西吧。”顧和平說,“周老板這狀態,遲早要出問題。”
第二天下午,顧和平掐著點去舞蹈室逮人。結果路上堵車,去遲了幾分鍾,團裏今天散得早,沒留幾個人。顧和平正納悶兒呢,就聽一姑娘的聲音,“你好呀。”
岑月穿著舞蹈服,黑色v領修身裹體,細腰纖腿,減了幾分可愛,有點蜜桃初熟的感覺。顧和平對她太有印象了,“喲,這不是我妹妹麼。”
岑月特乖,特給他麵子,“嗯!和平哥哥好。”
顧和平樂的,桃花眼跟開了光似的,一亮,就更顯風流。他問:“你小西姐呢?”
“她走啦。”
“這麼早?”
“嗯啊,她去約會。”
顧和平皺眉,“跟誰啊?”
岑月撓撓鼻尖,卷翹的睫毛一眨一眨,“我口渴啦。”
顧和平回過味,輕輕一笑,“行吧,哥哥請你喝飲料。”
載著小姑娘三環轉悠,停進商場,再去喜茶買了杯草莓莓果,顧和平還挺耐心的,“說唄,她跟誰約會去了?”
岑月咬著吸管,“她沒約會,我騙你的。”
顧和平誒嘿一聲,雙手環胸,“小姑娘,可以啊。”他也不生氣,笑著問:“就為了我請你騙一杯飲料?”
岑月的喜歡不躲不藏,鬆開吸管,坦坦蕩蕩地問:“顧和平,你有女朋友嗎?”
顧和平差點沒噎死,樂的不行,“幹嘛啊小姑娘?”
岑月說:“你有女朋友,我就把這杯草莓汽水的錢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