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一事鬧得祈城滿城風雲,與姚家有關聯的無一不受到牽連。
皇宮裏,皇後大鬧著要見皇上為姚家求情,高言姚家幾代對暘國忠心耿耿,皇上怎可對姚家如此無情,隻是皇上原本就對皇後避而不見,此次,任由皇後如何,皇上也始終未曾露麵,隻是讓人將皇後帶回鳳祥殿中禁足。彼時,得到皇後所做的大皇子百裏涵亦是匆匆進了宮中。
然而,出乎皇後和眾人意料,百裏涵此次進宮,卻並非為姚家求情,卻是痛斥姚相國的所作所為,而他竟然都沒有察覺。百裏涵一番深切自責,便是主動閉門思過。
待百裏涵從宮裏回到大皇子府後,便是閉門謝客。
“沒想到百裏涵素來猖狂,竟然也會有這樣主動要求閉門思過的一天。”簫一笑倚著椅子,嘖嘖稱奇:“原來他那張揚暴脾氣的家夥,終於也知道要低調做人了。隻是他對姚家如此未免太過無情。”
昔日百裏涵風光時,多少人敬畏他,誰人在他麵前不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大皇子的一個眼神便足以秒殺眾人,令人臣服。而今,失去了姚家這最重要的支持,高山崩塌,隻需一點外力,大皇子就會從巔峰之處跌落。
“姚家大勢已去,已經弄得人心惶惶,大皇子若不與姚相國撇清關係,隻怕還留下的一些追隨者也會心生不安而背離。”洛凰對於百裏涵的無情還是有情並無看法,她隻是隱隱憂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大皇子性子最是暴躁,發生這樣的事情居然能這樣沉著地什麼動靜都沒有……”
反常必有妖,不知百裏涵在打什麼主意。
簫一笑對此卻是看得開:“大皇子往日能翻雲覆雨,也是因為有姚家這棵大樹,姚家的事情這半年牽連甚廣,明裏遭殃的都是與姚家有關聯的人,可誰不知道那些人與他平日也走得頗近。現在沒將他牽扯進去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依老子看來,這半年來拿家夥也是擔驚受怕終於學乖了。”
權勢名利一生汲汲想要更多,為此不擇手段覺得什麼都可以拋棄,可一旦察覺自己的生命將受威脅時,才覺得窮極心思想要得到的那些並非是最重要的。
“不過看大皇子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如今這樣,老子還真有些不習慣。”簫一笑一抹鼻子不禁感慨,旋即抬眸緊緊盯著百裏熙道:“阿熙,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對大皇子心軟。”
洛凰亦是看向百裏熙,從剛才開始百裏熙就已經靜默不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迎上兩人視線,百裏熙玉顏上浮現一抹淺笑道:“你就別操心本王了。倒是你那寶貝妹妹,本王聽說這幾日大皇兄手下有人曾見過她。”
聞言,簫一笑不禁驚詫一下:“還有這種事情?!百裏涵那家夥還真是賊心不色,現在還打梓予的主意麼?也不想想以前他最風光的時候梓予都不搭理他的主動示好,何況現在。雖然老子這麼說自己妹妹不太好,但是梓予那丫頭也是心高氣傲的很,她對即將成為太子府一事開心得很。百裏涵哪,注定是白費心思了。這一點看來,他倒還沒有姚嶽,不,現在應該說是嚴嶽那小子聰明了。”
說起嚴嶽,他倒算是姚家一門裏最幸運的一個人了。
前幾日姚家判決下來,姚相府一派關聯之人,多數被判秋後處決,而姚相國念及先輩功勳,便是流放至窮山惡水的輒州。雖說流放得以保住了性命,眾人卻都知,去了輒州便是有去無回,生不如死了。
“姚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隻有那小子如今卻是跟在太子身邊,還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姚相國也一定沒想到,他竟然是被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給出賣了,雖說嚴嶽不孝行徑很是不恥,可那小子從小就是個有野心的人,看他以前吊兒郎當做出這種踩著父兄屍骨往上爬的事還真不吃驚。”簫一笑搖頭,感慨道:“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小子,老頭子最近對老子竟也格外好,時不時就在老子耳邊念叨,他以前打罵老子都是因為愛老子。啊,搞了半天,老頭子原來是擔心老子也會是個白眼狼麼?”
簫一笑撇嘴:“看來老子回去覺很有必要跟老頭子好好談一談,雖說他勉強算個慈父,還囉嗦,但老子可從來沒嫌棄過他的。”
他說得很是認真,旁邊隻靜靜聽著的侍顏看他一眼,眸中又是無奈又是同情,果然她相公注定了鬥不過公公,公公又戲耍相公成功了。
對侍顏那一瞬的神情簫一笑絲毫未覺,倒是坐在她對麵的洛凰和百裏熙正看見,不禁暗暗同情簫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