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子衿本來下意識想要撇開頭不去看的,一想到自己是男兒郎,反而了然了很多,可當她看清相容與手臂上凸起的黑色血管時,雙眸一緊一縮,伸手立刻拉住對方的手腕,以方便可以看的更清楚,“你中毒了?”
對於毒藥,隻怕沒人比她更熟悉,一年前她差點死在戰場,就是因為中了對方的毒箭,為此她大哥二哥尋了位世外名醫才得解,那名醫當時在她身上試了千百種毒藥,終得解救,名醫臨走前告訴她從此以後她便可百毒不侵,隻不過百裏子衿一直覺得那名醫神經不正常,也不知道他說的真假。
比起百裏子衿的震驚,相容與倒是淡定很多,仿佛早已經習以為常,“每到月圓之夜我便會發作,發作之時如萬蟲蝕骨,武功盡失,廢人一枚。”
百裏子衿聞言放下拉著相容與的手腕,“所以呢?”
“所以我需要你!”相容與一字一頓的說著,表情極其認真。
“容與兄,您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懂醫術,您這毒我可解不了。”百裏子衿哂笑,她覺得對方一定是在同她開玩笑,可看到相容與的表情之後,她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也跟著認真起來,“你是說真的?我怎麼幫你?”
“我需要你的心頭血,每當我毒發的時候,喂我喝下,便可緩解!”
百裏子衿沒有立刻去接相容與的話,她抿著唇,想了想又開口道,“為什麼一定是我的心頭血,別人不可以嗎?”
“因為於老名醫曾為你解過毒,你的血便是我的藥。”相容與一點都不遮攔,他瞧著百裏子衿,等著她回複。
對於百裏子衿來說,隻要能救百裏府脫於水火之中,不要說心頭血了,就算賠上她的性命,她也是甘心的,隻不過她沒想到,世間真有這般巧妙的緣分,“好!這筆生意我做了。”
相容與聞言,緩緩地將自己手臂蓋上,同時從腰間摘下一塊玉佩遞到百裏子衿麵前,“既然咱們已經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約定,這個你拿著,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覺得有必要送你一份見麵禮。”
百裏子衿看向他,接過玉佩,玉佩上麵有一個春字,“容與兄,太客氣了,隻要咱們做好彼此該做的,其他東西不需要。”
相容與聞言笑笑,並沒有多做解釋,隻是撩開馬車門簾,對著外麵的馬夫道,“阿大,走吧!”
他說完話,外麵的馬夫應聲便駕著馬車往天朝中心的方向駛去,過了一會兒,馬車便停在了整個天朝最紅的青·樓,春風十裏麵前。
這春風十裏,裏麵不僅有最靚的妞,最美的酒,最好聽的歌,最醉生夢死的景,還有整個天朝國最獨一無二的建築,一共六層,可謂是天朝國你地標。
從馬車上下來,百裏子衿瞧著這白天也依舊熱鬧的春風十裏,不明白相容與帶她來這裏做什麼?她看著他,等著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覺得這裏怎麼樣?”
“天朝之最都在這裏!”百裏子衿的話一點都不假,不管是商界名流,還是官場貴公子,但凡來過的,沒有不留戀此處的。
“這春風十裏是我的。”
相容與的聲音如玉石相擊,清晰賞心,百裏子衿聽著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況且這個地段寸土寸金,若沒有雄厚的財力,怎敢在這裏上演這麼一出好戲?
“容與兄莫要開玩笑!”她的聲音有些抖,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正想打聽這春風十裏的幕後老板是誰,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春風十裏涉及到商業,不僅青·樓一處,天朝國內有近乎一半的其他產業,都是這春風十裏旗下,可以說,在天朝商業方麵能與百裏府相抗衡的無獨有偶,隻有這春風十裏幕後的主人了。
而百裏子衿正想利用這一方麵和對方合作,以此在商業上對百裏府進行一番壓製,最好能將百裏府的商業版圖從天朝趕出去,那樣一來,百裏府失去了對太子的作用,想必太子也會轉移目標,另尋他家利用,雖然這樣做可能會讓父親傷心難過,但總比一家子人失了性命的好。
隻不過這春風十裏幕後的老板是誰?至今還沒有人清楚了解,就連太子都派人多方查探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所以百裏家才成為替代,她也因此事正在發愁,卻沒想到……
相容與瞧著百裏子衿一副懷疑的模樣,他向後一伸手,站在他身後的馬夫便從懷裏掏出三張紙來,“這是地契,房契和春風十裏的經營權。”
百裏子衿拿起相容與手中的三張紙,朝著太陽的方向仔細研讀了一番之後,發現果然是真的,此刻的她嘴巴完全可以塞下一個鹹鴨蛋,這些要值多少錢呀!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百裏子衿壓抑著內心狂熱的激動,越發的她覺得自己同相容與交易的生意非常值當了。
看完了手裏的東西,她將三張紙折疊好,又遞回相容與手中,一臉的認真說道,“我的血,今後您可以隨便喝!”
看著比自己略矮一頭而且滿臉認真的百裏子衿,相容與居然因為她的那股子倔強,心弦動了幾動,他們兩個人的距離隻有半米之遠,陽光透過他們之間的縫隙,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投在路上那樣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