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柔妃,她也會這麼做。
而柔妃為什麼突然在這時候來做這件事……
李蓉笑起來,覺得這事兒有這麼幾分意思。
歌謠傳起來,李蓉猜想著,宮裏下一步就會有動作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等到下午,她就得了宮裏的消息,說是五日後就是七夕節,皇後打算在宮裏擺宴,讓貴族適齡的男女都去參加。
在七夕節擺一場宮宴,怎麼看都是和李川有關係,李蓉想了想,便吩咐了人,直接去一趟宮裏。
她去的時候,剛好李川也在,皇後正同李川說著什麼,李蓉通報了進去,見兩個人神色都不是很好,不由得笑起來:“喲,這是在說什麼,把你們兩都說得這麼愁眉不展的,同我說說?”
“你怎麼來了?”皇後見了李蓉,神色裏頓時帶了幾分喜意,李蓉笑起來,坐到皇後身邊去,“母後說笑了,我隻是出了宮,又不是嫁到番邦,整日華京呆著,抽空來見您一麵,這有什麼好奇怪?”
皇後聽著李蓉的話,也笑起來,她打量了李蓉片刻,有些擔憂道:“裴文宣那人……”
“挺好,”李蓉知道她要問什麼,打斷她道,“不錯的,您放心吧,我能讓自己吃虧嗎?”
皇後看著女兒,她想說些什麼,又歎了口氣,無奈道:“算了,既然嫁了,就好好過吧。你終歸也不是靠著他。”
“不說他了,”李蓉知道皇後始終是嫌棄著裴文宣身份,她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嫌棄裴文宣不覺得什麼,但是別人嫌棄,她總覺得有那麼幾分不舒服,於是她轉了話題,直接道,“我收到了宮裏的帖子,聽說您七夕打算要在宮裏辦個宴席,是考慮川兒的婚事了麼?”
“這哪兒是我要辦?”皇後苦笑起來,“這是柔妃要辦,她請了陛下的旨意,硬要做的事兒。”
“哦,”李蓉點點頭,“她倒是有心了。”
“外麵那亂七八糟的歌謠天天唱,”李川冷笑出聲來,“她可是有心得不得了。”
“你也聽到了,”李蓉轉頭看向李川,笑著道,“你倒也不傻啊。”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李川眼裏露出幾分鄙夷,“整日弄這些下作手段。”
“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李蓉想起來,“她打算弄這個七夕宴席,你們可知是為著什麼?”
“大約是要引薦她那侄女,”皇後思索著,緩聲道,“怕是會當宴請旨,我正讓人賄賂她那邊的人,看看能不能打聽出消息來。”
李蓉點點頭,大約知道了情況,皇後見她憂心,安慰道:“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負責宮宴的都是我這邊的人,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他們要請旨,總得有個由頭,到時候時刻提防著,他們也做不了什麼。倘若真的做了什麼,要在宴席上請旨賜婚,他們不給川兒顏麵,”皇後冷笑出聲來,“就別怪本宮不給他們顏麵。”
“瞧母後說得,”李蓉起身站到皇後身後,給皇後捏著肩,“她哪兒有這個本事?母親放心吧,您是如來佛,柔妃就是孫悟空,翻不了您的五指山。”
皇後聽著李蓉的話,這才笑起來。
李蓉確定了消息,心裏放心不少,三人也不再說方才的話題,討論起李蓉的成婚後的事兒來。
李蓉成婚後頭一次回宮,皇後不舍得她這麼走,便留膳在宮中。裴文宣到了晚飯時間不見李蓉回來,看了看天色,便決定去接她。
這幾日都是和李蓉吃的晚飯,他一個人在屋裏,也不知道怎麼的,連飯都不怎麼想吃了。
童業見裴文宣飯都不吃就想去接李蓉,忍不住笑起來:“公子對公主真好,人才不在多久,就掛念了?”
裴文宣瞪他一眼,在角落幾把傘裏看了看,選了一把繪了蘆葦的傘,低聲道:“好生駕你的馬去,少管我的閑事。”
童業嘻嘻哈哈沒有再說話,裴文宣抱著傘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上時,他抬手看了看外麵積累的雲,想著自己也是公務太少,時間太多,竟是無聊成這樣,想著去接李蓉。
但又想著李蓉這個人吧,其實很喜歡人陪著,她自個兒一個人回來,大約會覺得無聊。他去接她,路上下下棋鬥鬥嘴,她大概也會高興些。
想到她高興,裴文宣也不覺得自己做這些事兒無聊了。就覺得自個兒果然是個好人,就把這事兒當今日日行一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