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李明暗中建立監察司的胥口,李蓉在公主府裏百無聊賴等了十天。
不過這十天她也沒閑著,四處查探著人手,思索著督查司建立之後,調哪些人進來。同時又暗中訓了一批戲班子,演了一出暗自秦氏案的宮廷戲。
這些事兒多是別人替她操勞,她管著個大致的方向就是,沒事兒四處走訪,偶爾去找上官雅打個葉子牌,日子倒也過得頗有趣味。
十日後,秦家的判令就下來了,證據確鑿,確認秋後問斬。秦家定案的消息很快傳滿了華京,李蓉趕緊讓已經準備好的戲班子搭了台子,在秦家立案當天就開唱起來。
秦家案子剛定,就唱了這樣暗自秦氏被陷害的戲,一時之間,流言四起。
等到第二日,李蓉便安排秦真真跪到公主府門口。
大清早人來人往,大家就看見有個姑娘跪在公主府門口一動不動。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李蓉在屋裏化好妝,就聽靜蘭進來道:“殿下,差不多了。”
李蓉站起身來,高興道:“走吧。”
說著,李蓉領著人走出門去,剛一開門,就看見秦真真跪在門口,大喊了一聲:“殿下!”
李蓉見得秦真真,露出驚詫表情:“你是……”
“民女秦府長房二女秦真真。”
秦真真按著他們之前對過的本子報上名來,李蓉故作驚訝:“呀,你怎麼在這裏?”
說著,她趕緊讓人去扶起她,忙道:“你先起來,你在我門口跪著是做什麼?”
“民女一家蒙冤,”秦真真舉起一份血書,猛地扣頭在地上,大聲道,“求殿下替民女做主!”
李蓉往後退了一步,慌道:“你……你讓我什麼主?”
“殿下,”秦真真抬起頭來,眼中含淚,“戎國來犯,我叔伯兄長廝殺於疆場,如今邊疆告捷,朝堂世家為爭封賞,竟誣陷我父兄勾結楊氏,通敵賣國!求殿下為民女做主啊!”
“這事兒你為何找我呢?”李蓉遲疑開口,“我隻是個公主……”
“殿下乃李氏血脈,正宮嫡出,”秦真真打斷她的話,激動道,“如今禦史台刑部相互勾結陷害我滿門,這封血書無人敢接,無人敢管,除了殿下,民女再無出路。若今日殿下不接這封血書,民女便一頭撞死在公主府前,隨我秦氏一門去了!”
“秦姑娘,你別……”
話沒說完,秦真真便猛地起身,在李蓉驚叫之間朝著門口石獅一頭撞了過去!
秦真真袖中早已備好血袋,在她起身的瞬間,血囊便滑落到了手心,撞到石獅之前她用手稍稍一擋,撞爆了血囊之後,她快速摸在額頭上,隨後就到了過去。
秦真真撞石獅時,李蓉便帶著人湧了過去,遮住了百姓的視線,而後在秦真真倒下後,她趕忙將秦真真翻過來,激動道:“秦姑娘!”
“殿下……”秦真真喘息著,將血書顫抖著遞給李蓉,“求殿下……幫我……幫我……”
秦真真說著,眼一閉便歪過頭去。
李蓉抬手去探她的鼻息,隨後便變了臉色,顫抖著手沒說話。
人群竊竊私語。
“是死了嗎?”
“死了吧。”
“這秦家真慘,要不是受冤,這姑娘能一頭撞死在公主府門口嗎?”
“她為什麼不找太子啊?”
“太子在朝堂上和那些世家穿一條褲子,怎麼可能管?”
“那平樂殿下會管嗎?”
“誰知道呢?”
所有人低低說著話,都等著李蓉的決定。
許久後,李蓉取了秦真真手裏的血書,緩緩站起身來。
“將秦姑娘的送進去,找個地方厚葬了吧。”
李蓉聲音有些抖,而後她抬起眼來,咬牙道:“備車,我要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