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聽這話,詫異回過頭來,這是門口傳來裴文宣與侍從告辭的聲音。
“多謝福公公相送,我這就回去了。”
“駙馬慢走。”
裴文宣說完,腳步聲漸近,李蓉愣愣看著蘇容卿,蘇容卿轉過頭去,隻道:“聽聞殿下過得好,微臣便放心了。蘇林明日就會上書告老還鄉。殿下日後行事,還望多加思慮。”
說完,不等裴文宣走到,蘇容卿便恭敬行禮,轉身退了下去。
裴文宣見李蓉目送蘇容卿而去,他腳步頓了片刻,隨後才提步走到李蓉身後,雙手攏在袖間,湊過頭去,笑著道:“喲,看得很出神嘛。”
“父皇同你說完了?”
李蓉轉頭看他,收回目光來,笑道:“說了些什麼?”
“那方才殿下和蘇大人說了什麼?”
裴文宣走到李蓉身邊,慢悠悠道:“我見殿下好像很是動情,被什麼感動了?”
“你說得不錯,”李蓉點頭,小扇輕敲著手心,歎了口氣,頗為感慨道,“他的確和我說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讓我心中非常動容,忍不住對他這個人,就多了幾分想法。”
“你對他想法還不夠多?”
裴文宣冷笑:“還要怎麼多?把人放心尖兒算了,就是辛苦了蘇大人。”
“放我心尖上,怎麼就辛苦了他?”李蓉挑眉。
裴文宣搖頭歎氣,似是同情:“你心尖那點位置這麼小,要站上去怕是得金雞獨立,左腿撐累了換右腿,右腿撐累了換左腿,你說蘇大人能不累嗎?”
李蓉聽這話,差點笑出聲來,但她還是憋著笑容,慢悠悠道:“那可的確太累了,這麼累的活兒,看來裴大人是幹不了的,還是交給其他人吧。”
“此言差矣,”裴文宣立刻道,“殿下不了解我,金雞獨立乃我獨門絕技,殿下願意,我能單腿在殿下心尖兒站一輩子。”
李蓉聽到這話,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裴文宣也無心同她打鬧,隻道:“蘇容卿同你說什麼了?”
“他說蘇林明日會自請告老還鄉。”
“他這是什麼意思?”裴文宣皺起眉頭,李蓉扇子敲著手心,緩慢道,“大約是在同我示好,讓我相信他們自己的處理方式,他同我說,世家是大夏的根基,不可妄動,穩定比起追求絕對的公正,更加重要。”
裴文宣不說話,李蓉轉頭看他:“父皇怎麼說?”
“他問了我一下刺殺之事具體的情況,還有我那位堂叔到底能力如何。”
李蓉點了點頭:“裴侍郎接手了謝蘭清的案子,等案子結束之後,他應當也會順理成章接手刑部,到時候我們辦事,便會方便許多。”
裴文宣應聲,李蓉走在長廊上,裴文宣見她久不言語,不由得道:“殿下還在想什麼?”
“我在想,”李蓉抬眼,“你覺不覺得,蘇容卿,有點太奇怪了?”
“殿下覺得他哪裏奇怪?”
“這一世一開始,他就和我說要私下投靠太子,可蘇家一直中立,他想借由我投靠太子一事,有些莽撞。”
“或許是他還年輕,”裴文宣淡道,“他認為蘇容華被指為肅王老師,這件事影響了蘇家中立的位置,所以他決定以此平衡蘇家的立場呢?”
“可他上一世沒這麼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