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覺得他資曆不夠,一個考功主事就夠了,我就想讓他當這個呢?”
劉航春不答話了,他跪在地上,拚命想著如何應答,李蓉端起茶杯,慢悠悠道:“劉大人,桌上有一個盒子,你打開看看。”
能離開這個話題,劉航春求之不得,他舒了口氣,趕緊起身,打開了盒子。
盒子一開,就看見金條的顏色映入眼簾,劉航春愣了愣,隨後立刻慌了,手上一放,盒子的蓋子“啪嗒”重新合了起來,劉航春慌忙跪下,拚命扣頭道:“殿下饒命,殿下切勿再為難小的了。”
“劉大人說笑了,本宮是在為難你嗎?”
李蓉用茶碗撥弄著茶葉,靠在桌邊,悠然道:“本宮知道劉大人的規矩,所以特意帶了金條過來。今日本宮也給劉大人路子選,要麼呢,劉大人把這金條收了。要麼呢,”李蓉放下茶碗,往前探了探,笑道,“劉大人,督查司走一趟?”
劉航春僵住身子,李蓉靠回椅背,說得漫不經心:“我的風格你也知道。這忙你幫了我,王厚文若是問起來,你幹好你的事兒,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你若不幫我,我也無妨,不過就是換個幫我的人坐你的位置罷了。劉大人,路不能走兩邊,總得選一條,您看看,要金子,還是去我督查司喝杯茶?”
“我那駙馬,是個有才之人,”李蓉低頭摸著染了的指甲,“隻要你們不使壞,他當考功主事,綽綽有餘。我也不過就是讓你秉公辦事而已,劉大人,還是說,你正道不走,偏要走個歪路?”
劉航春沉默許久,他終於下了決定,他深吸一口氣,隻道:“殿下,這事兒劉某不能做主,能不能進吏部,當上考功主事,全靠駙馬本身,劉某隻能秉公做事,望殿下放心。”
李蓉聽明白劉航春的意思,既然兩邊都是得罪,那他幹脆就誰都不幫。
不過以裴文宣的才學,誰都不幫,當考功主事那是綽綽有餘。
於是李蓉笑了笑,應聲道:“劉大人這樣說,本宮就放心了。”
劉航春舒了口氣:“殿下滿意就好,若無他事,那下官先告退了。”
李蓉點了點頭,抬手道:“劉大人慢走。”
劉航春恭敬行禮,而後擦著汗起身離開。等他走出去後,上官雅走進來,見李蓉麵帶笑意,她便知道事成了。她坐下來,頗有些高興道:“如今吏部人事調動名單也快確定了,就這麼幾日時間,現下劉航春隻要把駙馬的名字添上去,加上去後,哪怕後來王厚文知道,那也是木已成舟。”
李蓉點點頭,緩聲道:“裴文宣進了吏部,謝蘭清走了,刑部現下也是裴禮明暫代刑部侍郎的位置,等到吏部調動名單出來時,刑部調動的名單也應該會出來。裴禮明刑部尚書的位置,應當是穩了的。”
“裴家將上官家退下來的位置填上,在陛下那裏也會放心很多,不過殿下,我有一個疑問。”
上官雅端了杯子,李蓉應聲:“你說。”
“殿下有信心”上官雅抬眼看著李蓉,“能絕對控製裴家嗎?”
李蓉沒說話,她喝著茶,神色泰然。
“殿下,容我多提醒一句,”上官雅抿了口茶,語調溫和,“我很支持殿下建設夫妻感情,和睦一點極好。但是養貓可愛,養老虎,就要多加思量了。”
“你的顧慮我明白。”
李蓉緩聲回答:“隻是非常時期,總需要用點人。上官家占著那些位置太紮眼,裴家人填補上之後,便能放鬆陛下的戒心。前些年他一天天的,就想著動手打壓上官家,搶軍權給柔妃。最近這半年,除了川兒的婚事,他是不是很少過問這些了?”
“他如今覺得我在裴文宣挑撥下為了權力和川兒爭鋒,他以為裴文宣身為寒門,願意為了利益利用我,那我們便演這一場戲給他看。上官家暫避鋒芒,順著他的意扶持寒門。等最後他發現裴文宣也是我們的人,”李蓉笑起來,“也不知他是什麼想法。”
“怕是殺了裴文宣的心都有。”
上官雅也笑起來,但她想了想,又道:“不過,陛下也不可能全然信裴文宣。如今他放縱著殿下,也不過是覺得,無論殿下和裴文宣是不是真心投靠,都的確在清理朝中蛀蟲,若是裴文宣有異心,他就及時止損。隻是殿下,陛下可以及時止損,您……也要有所防備。”
李蓉聽著這話,她抬眼看她,隻道:“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殿下被美色所惑嘛。”
“殿下,”上官雅正色起來,“我希望殿下感情上和睦美滿,但是也希望殿下能不忘身份。畢竟上官一家榮辱,都身係殿下。”
“你放心,”李蓉悠悠出聲,“這點事兒,我比你有數。”
“很好,”上官雅點點頭,高興道,“有殿下這樣英明的主子引路,我就放心了。好了,今日事兒也辦完了,我先去忙。”
李蓉得了這話,有些好奇:“你還要忙什麼?”
“姐妹委托,既然殿下不幫忙,我隻能另謀出路了。”
李蓉挑眉,就看上官雅拱手:“殿下,我先退下了。”
說著,上官雅便提步離開,李蓉見上官雅的模樣,忍不住讓人跟了上去,看看上官雅去做什麼。
暗衛跟著上官雅跟了一路,就看見上官雅到了賭場,將蘇容華找了出來,然後把一疊紙交給了蘇容華:“就這些,你找那些紙上寫了名字的人,讓他們簽個名字寫句話什麼的,一張五兩,事成之後,你我五五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