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2 / 3)

她看著前方馬車的車門,聲音裏不含半點情緒:“你想要我嗎?”

裴文宣動作頓住,片刻後,他低啞著聲平靜回應:“我隻是想幫你清理傷口。”

“為什麼不要我?”

李蓉轉眸看向身邊人:“你為我做這麼多,不該同我要點什麼嗎?”

“你別多想了,”裴文宣不敢看她的目光,將她的衣衫抽開,從旁邊取了藥,“我是你丈夫,說好不計較這些。”

說著,裴文宣從旁邊取了藥,低頭去給她上藥。

藥物碰到她細碎的傷口上,李蓉就覺得有一種細細密密的疼竄了上來。

她身體輕輕一顫,裴文宣抬眼看她:“疼麼?”

他眼裏沒有情/欲。

但她知道,他是個正常男人,他不可能沒有情/欲,隻是他愛大過了**,他這個人,連這麼惡心的事情在他身上,也會變得美好。

李蓉輕顫著睫毛,她垂下眼眸,沙啞出聲:“不疼。”

兩人靜默不言,裴文宣給她上好藥,將藥瓶放好,輕聲道:“你先睡一覺,我去守著你。”

話音剛落,李蓉就抬手握住了他的袖子。

“我給你吧。”

“殿下,”裴文宣垂著眼眸,“我沒想你想的那麼不堪。”

“你連這個都不要,”李蓉抬眼看他,“我還能給你什麼?”

裴文宣一時愣住,李蓉站起身來,抬手捧起他的臉,輕輕印到他的額頭。

她吻很涼。

好似這一夜的雨氣尚未離開。

像細雨一樣,輕柔細膩的淺吻,而後便有了更多更纏綿的探尋。

他不敢動彈,他控製著所有感情,看著麵前這個姑娘,放低所有身段,像一個卑賤之人迎上一般,小心翼翼又手段百出的討好他。

她解開他的衣衫,從他的額頭一路輕吻而下。

他低頭看著她,用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傷害她,不要拒絕她,可當她跪在他身前,低頭想要吞下他時,他終於崩潰,抬手一把按住她的肩頭,止住她的動作,低啞出聲:“夠了。”

李蓉停住動作,裴文宣握著她肩頭的手微微顫抖著:“李蓉,別這麼作踐自己。”

“作踐嗎?”李蓉抬眼看他,“我就是想對你好一點,這也是作踐嗎?我對這麼多人好過,對你好一點,又怎麼了?”

裴文宣沒說話,他看著李蓉的神色,她靜靜凝望她,瘋狂與平靜隻在一線之間,他突然意識到,此時此刻的自己,就是她唯一的救贖和稻草。她必須要用她的方式,來完成她的懲罰與救贖。

他的所有拒絕,都隻是把她進一步推往地獄。

李蓉抬起手,將他手按在旁邊,繼續她的動作。

裴文宣看著跪在他麵前的人,她很平靜,也很認真。

明明該是滅頂的快感,可是在裴文宣這裏,卻隻覺得像是被人拖進了水裏,他無法呼吸,所有的一切都積累在他的心裏,似乎隨時隨地都要炸開。

他雙手撐在橫椅邊緣,骨節因為過於用力開始泛白,李蓉的討好,李蓉的溫柔,都是一把把利刃,割在他的心裏。

是他做不好。

是他沒有保護她。

是他無能,擋不住這世上的風雨化作利刃,摧折了她的雙膝,敲碎她的脊骨。

她在淩遲他。

她在用這種自傷的辦法,讓他痛苦,讓他絕望。

她想拖著他一起下地獄去。

他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感受,在極致痛苦之下,身體的任何感覺,無論是疼還是快樂,都是救贖。

他死死扣著著木板,指甲浸出血來。

他驟然有些恨她。

可極致的恨和悲痛,都來源於愛與溫柔。

他低低喚了一聲:“李蓉。”

李蓉抬眼看他,也就是那一瞬,裴文宣一把將她扯上來,猛地按著她壓到車壁上,她狠狠撞上車壁,疼痛降臨的瞬間,他隨之吻上來。

他失去了平日的溫柔,她依稀從吻裏嚐出眼淚的苦鹹,她在這狂風暴雨一般的擁吻裏近乎窒息,她尚來不及分辨眼淚來自於何處,就感覺他驟然貫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