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顧涼笙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宇的身上所攜帶的巨大的壓迫感讓她有些瞬間的緊張。
“你有事瞞著我。”
宇幾乎用肯定的口吻說出了這句話,顧涼笙不敢去看男人漆黑如玄墨般的眸子,直直的避開與對方的對視。
“沒有,隻是這兩天有些累了。”顧涼笙輕聲的歎了一口氣,稍稍穩定了情緒之後這才緩緩開口,“你知道,我既然繼續留在柯辭遠的公司,我就不別人看輕了我的能力。”
當然,顧涼笙這句話裏還有一句潛台詞:我不想每一次都要在你的庇護下成長,我也想要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往前走。
可是,這些她不說,宇又怎麼會不明白?隻是沒有說破罷了。
“辛苦了。”終於,男人隻是寵溺的摸了摸顧涼笙的腦袋,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們要訂婚了,五月初八。”
終於,顧涼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雖然他們訂婚或者結婚這件事情都與自己沒有關係,可是簡淩菲卻是利用失去孩子嫁禍給自己才進入了柯家的門,顧涼笙或多或少有些不甘。
她雖然讓老爺子給自己一些時間,自己會拿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可是,顧涼笙發現這個真的很難。
在場的就她和簡淩菲兩個人,而且柯辭遠雖然看見了,但是是後來才趕來的,自然而然的誤會了這件事情就是顧涼笙所為。
現場沒有監控器,更加沒有其他的證人,顧涼笙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證明自己的青白。
“放心,我會給他們準備一份大禮。”
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依舊波瀾不驚,可是那語氣裏隱隱約約帶著的危險的氣息卻讓顧涼笙脊背一陣發涼。
直覺告訴她,柯辭遠的這場訂婚宴上,絕對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宇,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顧涼笙雙手握住宇的腰側,將腦袋輕輕的枕靠在男人的胸口,聽著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竟然安心了不少。
可是,顧涼笙的心裏終究有不解,宇為什麼要幫他,卻又不讓自己看他的臉?
“涼笙,我幫你,並非同情,我自然有我的條件。”
顧涼笙的眸子晃了晃,渾身僵硬了片刻,不敢動彈,不過終究還是安安分分的貼在男人的胸前,享受著片刻的溫柔。
她竟然忘記了,從宇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說開口幫她,就已經告訴她:幫助你,我自然有我的條件。
可是到底是什麼條件,男人並沒有說出口,他說過,到時候顧涼笙自會知道。
之前她恨不得知道這個男人的條件,還有他的身份,可是現在,顧涼笙突然猶豫了。
她害怕知道宇的身份和條件之後,她和宇之間這看不見的契約也就結束了,而她和宇之間的一切終究有了終結。
不,不對,這個男人並不屬於她。
宇很優秀,而且家世背景一點也不比柯辭遠差,這一點顧涼笙早就明白。
見顧涼笙不說話,宇微微勾起嘴角,笑問,“你想知道我長什麼樣嗎?”
果然,話音剛落,顧涼笙猛地仰起頭,眼神裏滿是異樣流動的光暈,可是語氣裏依舊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可以嗎?”
宇沒有說話,緩緩的伸手繞到麵具後麵,解開了係著麵具的絲帶。
寬大的手覆蓋在麵具之上,緩緩的取下,露出男人飽滿的額頭,緊接著,是男人幽暗似乎洞悉一切的眸子。
可是,再往下,顧涼笙錯愕的睜大了雙眼,身子似乎被人死死的釘在了原地般,竟然動彈不得半分。
他的麵具還未完全取下,顧涼笙早已就不忍再看,顫抖著雙手握住男人拿著麵具的手,就連聲音都帶著幾分慌亂,“宇,夠了,夠了。”
“怕嗎?”
男人的聲音依舊帶著往日的柔情,可是當顧涼笙緩緩抬起眸子迎上對方麵具下的麵容,竟然張著嘴說不出半個字。
男人的臉上,從左側眉毛上方開始,有著一道被大火灼燒之後留下的恐怖的疤痕,這道駭人的傷疤烙印了他大半張臉,讓他原本英俊的五官全部毀壞的早已經不見了往日的麵目。
這到底是該如何撕心裂肺的疼!
誰願意頂著這麼一張醜陋的麵具活下去?
顧涼笙不知道宇到底遭受了多大的苦難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突然想起宇胸口處那一道長長的傷痕。
看上去顯然已經有些年月了,可是依舊這般清晰的烙印在胸口,可想而知這道傷口當年極有可能要了宇半條命!
“疼嗎?”顧涼笙顫抖的揚起雙手,慢慢的覆蓋上男人臉上的疤痕,那坑坑窪窪的傷口在手心傳來陣陣溫熱,竟是那般的灼人。
“笨蛋,都這麼久了,怎麼會疼?”男人淺笑,既然又將麵具戴在了臉上,“你還是第一個沒有嚇得逃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