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涼。

風輕有鳥鳴。

孤夜紫禁,手可摘星。

他在陰暗的柴房裏,聽到門外有細碎的腳步聲接近。

慢慢的。

一點點。

靠近……

鞋底踏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像是步步踏在厚重的蛇皮鼓麵上,緩慢的節奏讓人不自覺將心提到嗓子眼。

清幽的月光穿不透幾層厚的窗紙,唯有門縫之間鑽進些許光亮,不至於讓人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逼仄空間裏,呆到發瘋。

手按在木門上發出嘭的一聲,隨著老舊的吱呀聲,光線爭相湧入,須臾便將這黑暗空間侵略大半,讓人能將這屋內景象看個大概。

瘸了條腿的木凳和積滿灰塵的桌麵,被掛滿塵埃的蛛網連在一起,灰白色的塵埃厚厚的堆疊在這片空間,隨著開門這一個動作向裏湧入,洋洋灑灑在空氣中彌漫。

剛剛接收到光亮的青石板上,投下一個人形的的輪廓,意識到有人靠近了,他將身子蜷縮的更小,緊緊地貼在牆麵上,似乎想通過依靠著冰冷的死物,給自己帶來些許安全感。

“公良哲瀚!”

隨著空氣中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他更是害怕到渾身發抖,來自靈魂的恐懼讓夢境變得異常美味,更是讓隱藏在黑暗中的孟貘瑤興奮起來。

聽不到回應女人也並不生氣,冷笑一聲走進屋子裏,溫柔的聲音卻顯得格外陰惻,

“你躲也沒有用的,要知道除了本宮這裏你根本無處可去,來,快讓我取了今天的份,本宮若是能早些懷上孩子,也能早些殺了你助你脫離苦海,這樣不好嗎?”

似乎是被死這個字觸動,他看著幾次在自己身邊路過的女人,抖得更加厲害,捂著嘴任憑溫熱的淚水從臉上淌下,卻一聲也不敢出,生怕被女人發現自己的所在。

緊張的氣氛不住地蔓延,如影隨形的恐懼將幼小的公良哲瀚逼向絕境,卻讓一直觀賞的孟貘瑤,激動到忍不住參與進去。

一腳踹在女人的後膝,孟貘瑤看著女人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正巧和縮成一團的公良哲瀚對上視線,滿足的笑了起來。

“哦原來你在這啊,找,到,你,了!”

一字一頓的開口,女人的聲音越發低沉下來,細長的手指按在公良哲瀚的肩膀,一下把他按在地上,掏出一把金色的匕首朝他瘋狂刺來。

一聲哭嚎也發不出來,他就像一個破布娃娃,目光空洞無神,任憑別人將他的身體扯碎,而毫無反抗之力。

“你母親那麼低賤的東西,怎麼可能懷上陛下的孩子,她生下來的你也一樣流著低賤的血,根本不配生活在皇宮之中,你們兩個都該死,給我去死,去死!”

白色的刀刃不住地在血肉中刺穿,帶起細碎的血珠,在地上綻放出大片大片絢麗的花,隨著生機的漸漸消退,空氣中的香醇氣息,也終於達到一個高峰。

一口吞掉整個夢境,孟貘瑤饜足地拍了拍鼓脹的肚子,靠在床榻邊瞥了一眼床上滿身冷汗的人,笑著在他額頭落下一個吻,

“多謝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