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垂低斂的視線猛然一顫，愣愣地抬起頭看向她。
——“江小姐，查了我嗎？”
“也不算查，就是像普通女朋友會做的那樣，把他身邊的女人都調查了一番。”江卿低淡勾唇，再抿了下咖啡，繼續道。
“星垂也是有過男朋友的人，知道他和別的女人走得過分親密，自己心裏是什麼感受吧。”江卿微攏著眼簾，濃密的睫毛修長好看，尤其當擠出一兩滴眼淚時，更是楚楚可憐。
陸星垂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和抖出來的淚時，心尖驟然一顫，連忙抽了桌上的紙，傾身去幫她擦。
這個舉動是下意識，也是帶著愧疚與心疼的。
她看著麵前默默擦掉眼淚的江卿，明明在頒獎台上那樣驕傲優秀的女人，她配得起莫先生的愛。
那一瞬間陸星垂心軟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是如此不堪渺小，竟還癡心妄想著能和他有些什麼。
明知道他有女朋友還靠近，那和陳南心那樣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江小姐，真的很對不起。”
她壓抑著情緒，臉色低沉得如窗外的天氣。
江卿嗓音喑啞，帶著點鼻音：“比起這句對不起，我其實更想聽到你告訴我，你不愛他，你會離開他。”
離開他……
陸星垂閉上眼睛時，能感受到男人溫柔的手逗留在發頂，感受到他將自己擁入懷裏時溫厚的力道。
可這一切，終究是不屬於她的，她隻是一個啞巴。
——“我會不再見莫先生的，江小姐，請放心。”
陸星垂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咖啡館的，像是拖著抽空靈魂般的身體，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地在大街上走。
這一天總會來的，她明白，隻是沒想到來得那樣迅速猛烈。
——
江卿付了咖啡錢，走入洗手間，隨手捧一把水清洗掉臉上哭過的痕跡。
再抬頭看鏡子裏的自己，美眸動人，豔冠群芳。她自得地勾唇一笑，踏著高跟鞋走出咖啡廳。
門口，司機已經在等候了，搖下車窗盯著她：“江小姐，您哭了？”
江卿瞟他一眼，沒有說話，低頭在短信上發著什麼。
“是那啞巴欺負你了？”
她這才猛然抬眸，一記瞪視撞過去，冷哼：“欺負？”
司機立刻抿嘴不語，知道自己一時激動說錯了話。
“對付那種無腦的小女孩，我甚至都不屑用什麼招數。”江卿的聲線淬著冷意，翻開貝殼狀的鏡子為自己補妝，“太強硬會起反效果，要讓她自己覺得羞恥、懂得退出，才是真正把她從南彥身邊鏟除掉，懂？”
司機悶悶地點頭，他是不懂這些女人的宮心計：“可是，您即使這麼跟她說了，陸小姐還是莫太太，這個事實無法改變。”
江卿輕輕慵懶地依靠在後座上，淡聲笑：“擔心什麼，這世界上有名無實的夫妻多了去了。婚約期滿，我就會安排人送那女孩滾出榕城，都是分分鍾的事。”
——
陸星垂走到醫院，穿過熙攘的人群，再走進擠擠挨挨的電梯，被人擠得左右顛簸，眸色卻是空洞無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