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下梗住，略略尷尬地抿了下唇瓣：“嘁，結婚了啊。”
說罷，略顯悻然地往後退了步，不甘心地從口袋裏摸出張名片，硬塞到男人西服微敞的領口處：“不過，我不介意，誰讓帥哥你這麼對我的胃口。”
說罷，她笑吟吟地便沒入人群裏不見了。莫南彥微攏雙眸，深吸一口氣，不悅地拿下名片，正準備扔掉，卻被那上麵幾個字吸引住視線——巴黎crossing集團總經理。
他若有深思地微聚眉頭，停頓半秒後，將名片收回口袋裏。
行李到後，他出海關口，便看到一排仗勢浩大的接機陣容，一群清一色黑西服的男人舉著他的名字，迫不及待地往出口的人流中窺探。
而季金燕和莫洵都來了，奶奶尤其興奮，拖著70歲的身體擠在人群裏，墊著腳像個興奮的孩子，對孫子招手：“南彥！這邊這邊！”
莫南彥無奈一笑，馳步而去，握住老人家微顫的手，低聲埋怨：“機場人那麼多，您來幹什麼？”
“還不是來接你回家！臭小子，不跟奶奶一起走，奶奶可寂寞了這幾天。”季金燕樂嗬嗬地挽著孫子的手，眼裏好像除了他，全世界都可以棄之不顧了。
莫南彥笑著問，“天允呢？”
季金燕漫不經心地應答：“在家陪他媽做飯呢，他又不像你事業有成，天天國內外業務那麼忙。”
男人笑容微斂，平和拍了拍老人家的手背：“您在我這說也就算了，別當著宋阿姨和天允麵前說。”
“那有什麼關係，庶出的，沒出息就是沒出息，還容不得別人說了？奶奶不說，外人也會說。”季金燕不以為然地一笑。
莫南彥不再開口，平冷地目視前方，他這麼多年聽奶奶說這些也習慣了，老人家的思想總是很頑固，說不聽，勸不得。
三個人走出機場，上車，季金燕捏著鼻子，一陣說車子裏太擠太髒，有怪異的味道，惹得司機都幾分尷尬。
莫洵低聲安撫著，視線隻與莫南彥簡單交彙了下，便無聲別開，這便是父子倆的交流方式。他們很少交談，除非在場合裏做樣子，或是遇到什麼重要的事必須說。
莫洵對自己兒子沒什麼怨，隻是純粹的羨豔，外加一點嫉妒。嫉妒兒子年輕英俊的外貌和身材，嫉妒兒子的成功遠勝於自己，嫉妒江卿十幾年對兒子死心塌地。
這些都是他得不到的，莫南彥卻都有。他甚至會感到自卑，會從莫南彥一個平漠的眼神裏，看出對他的嘲諷、不屑和恥笑。
到達酒店，季金燕包下了整層的餐廳，金燦燦的燈光一整層，晃得人眼睛睜不開。
宋雅嵐在跟著酒店服務員們布置餐桌，今天晚上就有一場和巴黎合作公司的飯局，正忙得熱火朝天，她袖子卷到手肘，鬢角泛白的長發挽起來紮在腦後，臉龐被汗水浸潤得滿是疲倦，臉上的妝也都花了。
季金燕皺眉上前，狠狠扯了下宋雅嵐的手臂：“馬上客人都來了，還不快點去補妝，別給我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