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臨近快下課的時候,天忽然陰下來,轟轟隆隆雷聲後,就聽見雨點砸下來的聲音。

雲想的思緒飛的有些遠。

當年也是這樣的天氣,她提前給老師請假坐上來蘭陽的公汽。

剛剛下車,就聽見蘭陽放學的鍾聲,她站在門口仲怔的發著呆,因為穿著別的校服,門衛不放她進去。

陸子鈞知道她在校外,偏偏故意磨蹭不出來。

對麵街道上一個壓低帽簷的男子突然就奪下一個年輕女子的背包就跑,女子喊著抓賊。

她想都沒想追上去,這才碰上夏君辰。

哎。

心底默默歎一口氣。

這次無論如何,她都要阻止十七歲的自己遇見夏君辰。

她寧願兩人自此陌路人,也不想九年後得來他一句要結婚的消息。

她不是草木,哪怕平日裝著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可是自己知道,每到無人的夜晚,心髒的地方就開始默默的鈍痛。

人生能有幾個九年,他們在一起那麼久,早已超越愛情,融合為親情。

她以為他們能幸福到老。

終究抵不過現實的無奈,各奔東西。

她約了夏君辰六點半在學校後門見麵,以夏君辰的性格,肯定不會赴約。

但是她篤定他一定會來,可以毫不自誇的說,世上沒有誰比她更了解夏君辰。

猶記得夏君辰以前對她說過,想找一個好的補習班老師,奈何沒有找到合適的。

夏君辰是一個凡事都想盡善盡美的人,哪怕他是一個學霸,依舊對學習孜孜不倦。

如果找補習老師,沒有比江教授更合適的。

撐著雨傘,伸手到傘外,見著雨水落在手心滑落,心底那絲淡淡的惆悵不知從何升起。

“矯情。”

雲想自嘲的一笑,到這個時候,依舊還放不下嗎?

“小葉子,你去哪?”鍾政鳴遠遠的衝過來,立馬躲傘下,順便很自然的把傘接過去,“這鬼天氣,說變天就變天,我都沒帶傘。”

雲想一愣,記得早上她有提醒墨星澤跟鍾政鳴帶傘吧。

“你發什麼呆了?”鍾政鳴單手把雲想的肩膀摟過一點,“都快站傘外麵,怎麼,不願意跟我一起打傘?”

麵對他的不正經,雲想裝作沒聽見,順口問一句,“墨星澤呢?”

她擔心他也沒帶傘,頭上的傷剛好,不知道能不能淋雨?

“啊,星澤接一個電話出去,好像跟上次受傷有關。”鍾政鳴不在意的說道。

雲想聽的太陽穴突突跳,“你就讓他一個人去了?”

她突然想起上次醫院遇見的那個小年青,寸頭,中等個,一看就不是學生,墨星澤一直沒對她說是怎麼受傷的,難保不是打架鬥毆之類。

他現在一個人去,萬一再受傷怎麼辦?

“哎哎哎,你走這麼快幹嘛?”鍾政鳴嘟囔道,假裝不明白她突然就變臉,隻是眼底的精光一閃,果然啊,聽見墨星澤有事,她還是很關心的。

她忽然站住,差點忘正事,遲疑幾秒,“把你手機借我用下。”

鍾政鳴搖頭,手機落房間沒帶學校來。

他看著她麵上的為難,故意補充一句,“你也不用在意,即使星澤有事,看在墨家麵上也不敢就他怎麼樣。”

話是這個理。

“哎,就怕碰見那些不長眼的,誰都敢惹的,就難說。”

雲想聽的越發沉默,想著如果夏君辰去校後門口,肯定就跟十七歲的自己錯開,應該不會有事。

現下她還是先去找墨星澤。